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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刺史的车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神柳县,进城没多久,马车上便传来询问之声:“快到了吧?”
身着常服的骑马之人朗声应道:“夫人,这一路你日日都要问上许多次,老夫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这回呀,是真的要到啦。”
“还说呢,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了,也不知道几时才能见到我大外甥。”
“这就快了,我们都进了城门了。”
薛县令惹事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刺史原本不打算亲自出面,毕竟刺史府的公务也不算清闲。可刺史夫人见信上言明可能需要亲自出面,就不依不饶,非要刺史将手头紧要的公务处理完,亲自去神柳县给外甥鸣不平。私心却想着一定要来见见这个孩子,催促他早日成家。
“那可是你的亲外甥,长姐临终亲自托付于我们,我们不能放着那孩子受苦却假装未曾听闻。”刺史夫人言辞激烈,终究是让这位刺史大人亲自出马。
一行人很快到了神柳县衙门前,门口的捕快将刺史大人迎进门,另有人飞奔到后院去通知梁大人。
“梁某不知刺史大人和夫人驾到,有失远迎!”
二位大人客套一番,梁大人便将人引到了后院。还没等进屋入座,刺史大人便开始询问案件相关的情况。
梁大人就从墨晓嫣率随从连夜奔逃报官开始,一一讲述了所有事情,只是涉及自己搜集证据和查案的过程,全部简单带过。
耐心听完梁大人关于案件的陈述之后,刺史大人言辞恳切的说道:“梁大人有所不知,这薛明,是本官去世长姐的独子。后其父家道中落,本官不忍心他跟着父亲吃苦,便接来在本官家常住,想着他没有母亲,甚是可怜,便有些宠溺。多次给太守大人添麻烦,卢某实在是心中有愧呀。”
梁大人一听刺史大人主动提起姓氏了,这是把范阳卢氏搬出来了呀。想了想,说道:“既然刺史大人已然亲自登门,想必也知道了这次案件的不同之处,闹出人命了呀!”
“那女子不是自杀的么?怎么能赖在我们明儿头上?”刺史夫人说话了。
“夫人有所不知,那女子自杀前,当着百姓的面状告薛大人数条罪状,群情激奋之时,吞下毒药。况且……”梁大人故意停顿,想着该怎么措辞。
刺史夫人也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梁太守是想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状告薛县令与贺家沆瀣一气了,但她还是说道:“行歹事的是那贺家少爷,商贾之家向来狡猾,明儿只是一时糊涂,被那歹人蒙骗。梁大人可要明查!”
刺史也开始帮腔:“明儿那孩子性格确实是顽劣一些,但要说大恶之心,他是没有的。虽是我范阳卢氏之后,却也从未以此为仰仗。也是一心苦读,考取了功名,朝廷亲封的官员。即便是到这偏远的神柳县做县令,也未曾有半句怨言。”
梁大人一看这架势就是准备强行放人,于是说道:“二位的意思,下官明白,可这即便下官有心放人,也需要走一下公堂之上的过场不是?”
刺史一听这话,觉得自己白来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就能搞定的事情,哪需数日车马劳顿。
刺史夫人笑逐颜开,说道:“太守言之有理,那便快些着手安排吧。我家老爷公务也很繁忙的,不便久留。”
梁大人点点头,又说道:“下官还有一事求教,此事是否保薛大人即可,那贺家……”
“贺家为富不仁,祸乱百姓久矣,秉公处理即可。”
梁大人点头称是,又以着人为刺史一行人安排午膳为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出房门走了一段路,确定屋里的人听不到了,梁大人才悄悄对随从说:“给贺家放个风,就说县令的后台准备弃车保帅,让他们自行定夺。”
随从领命离去,青龙也准备将最新进展告诉黄老爷。
“侠士留步!”梁大人叫住了青龙,“侠士可是去向黄老爷报信?”
青龙心内一惊,但还是做好了表情管理。
“在下不知大人何意。”
“本官数日未过堂,黄老爷一行人也不急于鸣冤,这就很奇怪。另外,本官的随从在大牢的垃圾堆里发现了鸡骨,而询问狱卒,却并未有人探视。”
青龙笑了笑,双手抱拳作揖:“梁大人明察秋毫心思缜密,实乃百姓之幸!”
“侠士过奖了。黄老爷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位朝廷官员吧。”
青龙略一思索,便答道:“大人圣明!我家老爷确实在朝为官,但此番只是回乡探亲,路过贵宝地,恰遇此事,便想着为百姓做些事。未表明身份,一是身份凭印全无,不便插手,二是不想为大人徒增困扰。”
梁大人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继而说道:“此事牵连刺史大人,恐怕以在下的职权不会太顺利。”
青龙心里有些不满,觉得多少有些看走眼,还没办多少事儿呢,就想要借权。
“大人刚刚已经使了离间计,想必效果是有的。若那贺家咬定县令与之同伙,且能拿出证据,那便不是什么刺史能偏帮的事情了。”
“侠士有所不知,这刺史大人,姓卢,薛县令是他长姐的独子。”
“范阳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