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5
“所以我早便说了,只要陛下愿意,希望为陛下献身的同性与异性......”
罪与罚的力量在增加,本源的力量在增长。第九重背叛地狱,潘地曼尼南的王城。手中高脚杯轻轻晃动,手掌在美人的肌肤间流连。阿斯莫德开口,自是带了自信与笃定。
夜之魔女的魅力固然是无穷,足以将地狱里优秀的同性与异性囊括在其中。但纵使在风气开放且并不保守的地狱当中,最是声名远扬且荤素不忌,精通于此一道者,却莫过于七罪之色.欲的主君,曾追随路西菲尔竖起反叛大旗的阿斯莫德。
矜持、禁欲且美好的生灵于堕落且背弃神明之后走向放荡,纵使在一众地狱原生的恶魔中,同样是极显眼的。而阿斯莫德,阿斯莫德对此似乎适应良好,并且极力向路西法推销自己,希望以此来爬上撒旦陛下的床。
“毕竟良好的技术,同样会使彼此感到愉悦的不是吗?”
当然,阿斯莫德是否爬床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生老死病在大地之上蔓延,人心与众生之欲念、贪婪、暴食、愤怒等的滋长,同样会使七罪的主君力量增强。实力与本源由此而上升。
留存在大地之上的罪与罚、原罪无穷,七罪主君的力量同样是无穷。但傲慢......
“别西卜的力量来自于暴食,萨麦尔的力量来自于愤怒,利维坦的力量来自于嫉妒......”
别西卜、萨麦尔、利维坦等的力量似乎并非是固定的,因人类以及这世间生灵某一时间、某一情绪与思维而占据上风而呈现出不同。而这亦是地狱中的生灵得以发动政变挑衅路西法威严的底气所在。只是人心之傲慢,人心之傲慢何以至此?
又何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或者说这造物同世间的生灵本就是不同。便是坠落到深渊里,同样是独一份的,是地狱的王。
路西法力量的获取究竟是来自于这造物的内心,来自于路西法想要同至高的造物主而等同,还是来自于......来自于某个不可说不可想更不可念的因由其实并不好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属于至高之的造物主的偏执与任性......
“噤声。”
神明开口,没有任何情绪与波澜的、仿佛再是仁慈博爱与神圣不过的声响传递到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诸多种种魔念与幻象褪去,一切恢复到寻常。恢复到神圣与庄严,叫这众生生不出任何亵渎。
主的面目与身形仍存在于那圣光同迷雾中,像风像雨像雷电,不可名状不可言说,看不分明。只是一眼,便足以使人不受控制的泪流,甚至是将所有的思维与意志模糊,生出异变。
但路西法却又是可以看清的。这造物的目光大大咧咧的、贪婪且不加以任何遮掩的落在神明的眉眼间,以未曾将利爪与利刃生出的指尖挠过神明的掌心。笑容恶劣且愉悦,恰如同一只骄矜且有恃无恐的、偷了腥的猫。
并不怎么乐意于受管制的、玩野了的猫。
无形的压力与威严蔓延,众生俯首,原本混乱的头脑为之一清,为之一空。所有的思维与妄念尽皆远去,唯余下对神明的忠诚及信仰。属于路西法的身躯,似乎同样在一点点的弯下。
“这是......”
神明开口,仿佛是经过处理了的、并非是本来的音色于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内心之中响起,好似是在灵魂里响彻。言出法随口含天宪,自是带着使人信仰和臣服的意味。
并不愿跪下的堕落天使之王,曾对着主执剑相向的地狱之主伸出的指尖叫神明包裹,握住。恰如同戏台上因神明的喜而喜,因神明的怒而怒,叫主肆意操控的傀儡一般,躬了身,弯了腰,以头枕在神明的膝头,任凭着神明的手掌自那灿金的发丝间穿梭而过。
这样的一幕无疑是久远且不适宜的。仿佛因此而充满着叛逆、禁忌与不可言说的意味。毕竟主的光辉固然是洒向这世间,理论上而言,地狱里的、黑暗中的生灵与造物固然同样是神明的子。但充满着罪与罚的,背弃神明的撒旦路西法,又何以再回到天国之中?
高悬在至高的天上。受神明之仁慈,宽容与宠爱?只是神明高高在上且不容置疑,自是不会有任何过错的。那么唯一之有错的,便是且只能是路西法。
这作恶多端且阴险狡诈的魔王。
“定然是这魔鬼迷惑了主、迷惑了神明!”
有这样意识与想法的并不在少数。但这一切之种种,却又似乎同那神座之上的造物主以及于主的默示之下,身体与言语并不能自主的路西法并不相干。
神明垂下了眼睑,以手掐住了路西法的下颔,抬起了这造物的脸。映入到神明眼中的,自是路西法漂亮的、恍若苍穹的,却又分明是有星火在跳跃,有乌云在聚拢的眸。
晨星的骄傲是神明一手捧起,而傲慢......
雷霆雨露,俱是神恩。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又有谁能够较之以至高的神明更加傲慢呢?不,或许是有的。只不过山羊纵使磨灭了棱角,披上了羔羊的皮毛,又何曾有过真正的畏惧与臣服?
全知的主自是知晓这面容、这皮囊之下的种种,更清楚这造物的隐忍与目的。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