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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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鸟鸣悠悠,银杏金黄。
姜渔醒来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整个卧室呈冷灰色调,布置简约干净,柔软的碳灰色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床头柜上是一个小型立式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本书。
这是闻峋的卧室,他身上盖着的是闻峋的被子。
一旁的枕头中间微微凹陷下去,指尖拂过,尚有男人留下的余温。
姜渔在床上呆坐几秒钟,心里忽然雀跃起来。
他昨天是真的吓坏了,哪儿都不敢去,又不想在家里呆着,一想到万一别的地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摄像头,把他一举一动拍得清清楚楚,心里就一阵恶寒。
只有有闻峋在的地方,能让他感到安心一点。就像从前他每次感到害怕,就跑去找闻淙一样。
姜渔想过闻峋可能会发现他,把他叫醒,但他没想到闻峋居然会抱他进屋,还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
闻峋对他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姜渔满心欢喜地抱着被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清冽的冷杉香,让人想起冬日里笼罩着雾气的山林,和之前他在闻峋身上闻到过的味道一样。
刚才还很高兴的少年,嘴唇有点不太高兴地撅了撅。
还是和闻淙身上的味道差太远了,闻淙身上常年笼罩着乌木沉香的气味,和他这个人一样温和沉敛。
姜渔总喜欢抱着他,像小猫嗅猫薄荷一样,在男人身上嗅来嗅去,那股味道让他感到宁静和安心。
而闻峋身上的气息,则像出鞘的利刃,冷冽逼人,充满了攻击性和排他性,让人本能地想远离。
要不买瓶乌木味道的香水送给闻峋,把他腌一腌吧?
腌到入味儿,闻起来就和闻淙差不多了。
姜渔一边嫌弃地嗅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边在心里这么打算着。
直到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他:“你在做什么?”
闻峋站在卧室门口,那张英俊面容上的神色有些难以描述。
他刚晨跑完回来,即使在寒冷的深秋,身上也出了一层汗,身体里涌动着热意,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面容白皙的少年坐在床上,把他留下的被褥团成一团,凑到鼻间嗅来嗅去,就像...一只离了主人气味就不行的猫儿。
闻峋喉头无声滚了滚,感觉刚运动完的身体似乎更烫了。
姜渔光着脚丫子跳到地毯上,凑过来说:“你被子里好香,你喷了香水吗?”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上身一件大T恤,下面是只遮了半截大腿的睡裤,雪白细长的一双腿露在外面,嫩白脚趾踩在深色地毯上,雪豆子似的。
闻峋微微偏开视线,哑声说:“没有。”
“哦哦。”
姜渔思忖着,那这就是闻峋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腌起来麻烦一点,得买味道浓烈些的香水才行。
姜渔问:“昨天是你把我抱进来的?”
闻峋垂眸看他一眼,答非所问:“为什么不去住酒店?”
姜渔说:“我住酒店会皮肤过敏。”
这事儿他倒没撒谎,他皮肤娇气,上次搬家住五星级酒店套房,身上都起了红疹,好几天才消下去。
“而且酒店的床被那么多人睡过,脏死了,我才不要睡。”
闻峋嘴唇微动,却没说出什么。
嫌弃被别人睡过的床脏,却抱着沾染了他气味的被子,贴在脸上又蹭又闻。
姜渔的一些行为总是难以用逻辑衡量。
想起昨夜少年睡在楼道里,手脚冰凉的样子,他声线微冷:“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让你进来?要是我——”
“要是你没发现我,我就在你门口睡一晚上。”姜渔笑盈盈的,“到时候感冒了,刚好赖在你身上,谁让你铁石心肠不让我进屋。”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闻峋牙关微微绷紧。
他拿上换洗衣服去了浴室,关门前丢下一句:“早餐在桌上,吃了就离开。”
可等洗完澡来到餐厅,却发现餐桌上的食物还是完好的。
桌旁,少年坐姿端正乖巧,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他:“你洗完啦。”
闻峋走过去坐下:“怎么不吃?”
姜渔说:“等你一起吃呀。”
闻峋:“不用等我。”
姜渔:“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
闻峋手一顿,没再言语,安静地动筷。
姜渔吃起饭来小口小口的,像猫儿舔食,那么小一碗粥,半天也才吃了三分之一。
桌上的荤菜他都没怎么夹,凉拌莴笋尖儿倒是吃了不少,红润的嘴唇一动一动,闻峋看着,不知怎地就想起昨天在家门口啃绿叶子的两只兔子。
正想着,就听姜渔问:“我的小兔子呢?你把它们放哪里去了?”
闻峋:“阳台。”
姜渔跑过去一看,发现闻峋把它们放在了一个收纳箱里,下面垫着他昨晚披在身上的毯子,大概怕小兔着凉,上面还贴心地盖了一大半盖子。
掀开盖子往里看,只见箱子角落有一个碗,碗里盛着切得细碎的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