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过衣架上的大衣,死死把衣服抓在怀里。
原身妈妈焦躁地来回踱步,她道:“尤斯意,你考得这么差,还说这么疯癫的话,我看你多半是得了精神病了。走,跟我去医院!”
尤斯意被原身妈妈扯着上了车,他坐在后排,手臂被原身妈妈紧紧抓着,车内气氛诡异地安静,就这样一路到了私立医院。
一进医生的办公室,尤斯意便被推到了冰凉的看诊椅上。
尤斯意知道,其实原身妈妈根本不是真的觉得他生了什么病,原身妈妈只是想通过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家小孩的方式,来羞辱他。
医生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他表情严肃地听完原身妈妈声泪俱下的,对自己小孩种种恶行的控诉。
医生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银色细框眼镜,略有浑浊的眼珠在原身父母和尤斯意身上扫视了一圈。
医生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份空白问卷,递到尤斯意面前,又给尤斯意拿了只笔。
医生道:“小朋友,你先填一下这份问卷,我和你爸妈聊一下。”
尤斯意拿起笔,见是一份心理调查问卷,他手指顿了顿,略有迟疑地落笔。
医生见尤斯意听话地填写,他微微勾起唇,转头语气亲和地对原身妈妈道:“你们平常是怎么教育他的呢?”
原身妈妈眸光闪了闪,声音沙哑悲戚地说:“我们给他很大的自由空间,从来没短过他的零花钱,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医生点点头,他又问:“那这个小朋友不听话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管教他的呢?”
原身妈妈委屈地说:“只是让他一个人呆着,反省错误,我和他爸爸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们从没罚过他什么。”
医生认真地听完原身妈妈的诉说,他道:“你们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至于这位小朋友为什么会成绩突然变差,我要带他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等待尤斯意填完问卷,他将尤斯意带出了办公室。
去检查的路上,医生聊家常似地问:“听你妈妈说,你以前都是第一名,这次考这么差,是考场外遭遇了什么不舒服的事吗?”
尤斯意坦诚地道:“没有特殊原因,我写题时已经尽了全力。”
医生温和地笑笑,宽慰道:“一次考得差不算什么,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
尤斯意道:“可是我感觉,我以后都只能考这么些分数了,很多题我都不会写了。”
医生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脚步加快,后半段路程,医生眉头一直皱着。
尤斯意被领着做了各式检查,检测结果出来后,医生把检测报告抓在手上,没给尤斯意看到一丝一毫。
回去的路上,医生一直试图讲笑话逗尤斯意,尤斯意从医生脸上看出明显的强颜欢笑。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医生提议原身父母出去听检测结果,但原身妈妈坚决不同意,她说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原身也有权利知道。
医生拗不过原身妈妈,他只好收起脸上的笑,十分惋惜地道:“这位小朋友关于学习那一部分的记忆神经受损,不知你们有没有关注过小朋友的心理健康,他这种病因多见于承受的压力超过自身承受范围的应激障碍。”
原身妈妈面色一凝,她眼神茫然地看着医生,好一会儿,她才问:“花多少钱可以治好?”
医生歉意地低头:“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我无法给出准确的恢复日期,但克服这样的心理障碍需要相当漫长的时光。”
原身妈妈跌坐在椅子上,她目光忽然转过来,凶狠地盯住尤斯意:“你在欺骗我们对不对?尤斯意你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你就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尤斯意没有回答。
原身妈妈眼泪汹涌地从眼眶中流出,她双手紧紧握成拳:“我从没打过你,骂过你,一心想要你成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医生咳嗽了一声,他道:“我建议两位家长也和我去做一下检查,你们可能需要定期的心理辅导。”
原身妈妈冷笑起来:“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尤斯意被原身父母带回了家,父母代他向学校请了假,但他这一次并没有被关禁闭,只是接受了原身父母连续三天的盘问。
尤斯意看着这对夫妻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的选择放弃。
最终,这对父母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小孩废了,没有任何用了。
原身妈妈痛恨自己过了怀孕的年龄,不能再生一个让她骄傲的孩子。更痛恨尤斯意在家里碍她的眼。
原身父母花了一天的时间,打包了尤斯意的所有东西,将他连带着他的行李,扔到了学校附近小区的一间公寓门前。
这所小区隔音不好,楼上楼下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传到尤斯意耳朵里。
尤斯意将行李搬进门,在网上找到保洁公司的联系电话,叫了人来帮他清理。
虽然被赶出了家门,好在暂时不缺钱。
等房间清理干净后,尤斯意洗了澡,躺在床上。
系统愤愤地说:【等着吧,现在他们瞧不起你,以后你让他们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