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要摘小野花。
在梦中,他只想摘小野花。
要问他摘来做什么?
梦中的他不知道,说不清。
他费劲扒拉地采啊采、摘啊摘,好不容易凑成缤纷斑斓的一捧,一抬手,发现不是小野花,全他娘的是绿韭菜。
...
这几日,顾团长的火气很大。
训兵的时候是这样,做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
张畔畔,别名胖胖,从上头部队回来,发现顾争渡最近走路老是看向路边,也不知道在寻摸什么。
“我发现他最近有点魔怔。”陆登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我说,肯定是岁数大憋坏了,他是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筑窝呢。”
张畔畔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陆登说的比喻挺合适。不过,他还是可以让哥们清醒清醒。
他们等着顾争渡忙完,找了个时间俩人来到他的办公室,照理说应该是去食堂吃饭,可他俩就偏要到这边堵着。
顾争渡放下审批后的文件,抬着眼皮隔着办公桌问:“什么事?”
张畔畔是个心宽体胖的人,跟陆登俩人是搭子,一个是营长一个是政委。看起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其实胖乎乎的肚子里八百个心眼。
他琢磨一上午,差不多知道结症在哪里,特意拉着陆登过来,慢吞吞地说:“有好事跟你说。”
顾争渡扣上钢笔帽,抬手瞅眼手表说:“明年经费增加了?”
张畔畔摇摇头说:“私事。”
顾争渡问:“别挤牙膏。”
张畔畔直截了当地说:“老政委要介绍对象啦。”
顾争渡想也不想地说:“不见。”
张畔畔听了以后不说话,一张胖脸慈爱的望着顾争渡。
顾争渡忽然来了火气说:“你帮人家挖我墙角,臭不要脸。”
张畔畔挑着眉说:“不是挖你的墙角,是挖你。”
顾争渡在兄弟面前没什么遮遮掩掩的,直截了当地说:“知道我有相亲对象还要挖我,挖走以后她怎么办?难道真让她跟赵排长相亲去?”
这话说出口,顾争渡自己先呆了。
陆登仿佛被雷劈了,揉了揉耳朵,傻咧咧地转头望着张畔畔说:“我是不是听错了?老顾,你怎么个意思?”
顾争渡板着一张死脸不承认说:“没别的意思。”
张畔畔眯着眼睛盯着看了会儿,忽然笑出了双下巴:“你可真有意思。”
顾争渡:“......”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顾争渡:“...不会。你做的很好吃。”
伊曼笑的眉眼弯弯:“谢谢夸奖。”
他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小路口。凌冽的空气吸入鼻腔,让他清醒不少。
小金站在吉普车边,他从汽车班要了油桶,已经加好油。
他喊了声:“首长,我给港口售票处打了电话,让人给咱们留了去台烟的船票,咱们抓紧时间出发啊。”
顾争渡:“......”他完全将这件事忘记了。
只知道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还以为人家给他特意做的饭。
刚才聊天似乎也被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了,竟不自觉地答应她相互了解。
可让他再上楼跟她说,“不需要了解,你直接走吧”这样冷情的话语,他却开不了口。
再说,她刚生过病,本着人道主义,也不能马上到海上吹风。更何况他还蹭了一顿饭,总不能吃完饭一抹嘴,翻脸不认人。
小金等他回话,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让小金把车开回去。
陆登吃饱喝足从楼上下来,惊喜地看着路边停靠的吉普车。
“嘿,汽车班效率不错啊,知道把车送到我家楼下。”
顾争渡问:“你借车了?”
陆登指着吉普车说:“这不就是我借的么?难道你也借车了?”
“没有。”顾争渡掏出车钥匙递给陆登:“去吧。”
陆登发动吉普车,看了眼油箱探出头说:“嘿,汽车班新班长够讲究,油都给我加满了。”
顾争渡面无表情地说:“对,就是太讲究了。”
*
顾争渡走了以后,伊曼松口气。她关上门,来到厨房。
厨房里有她做饭时摘下来的菜叶子,窗户外面小海雀叽叽喳喳的叫唤,伊曼打开窗户将碗放到窗台上。
五六只小海雀围着碗一口口啄着碎菜叶,偶尔会眯着眼睛咽下去,看起来很享受冬季难得的青菜。
陆田进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两个黄元帅苹果,在伊曼的面前晃了晃说:“整一个?”
刚吃完辣的,的确有些烧心。伊曼接过黄元帅说:“我来洗。”
陆田嘴上说着:“这多不好意思呀。”手上将苹果递给伊曼。
水池正对着窗户,伊曼走过来洗苹果,忽然看到楼下缓缓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