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她倾身 , 将他抱入怀中 。

江鸯俯着脸 , 脸埋在她颈间 。 他呼吸清泷 , 她的拥抱让他放松 。

而江鸯在这时 , 听到姜循幽微的 、 似怕惊动他的声音 : “ 可是阿鸯 , 凉城的事没有得到完全解决啊 。 你用舆情逼着东京 , 让东京不敢动凉城只敢在你身上花费精力 , 可万一东京的君主是个疯子 , 是无法用舆情道德约束的人 , 那你怎么办 7“

江鹰拾头 。

他睫毛擦过她玉颈 。

他呼吸很轻很凉 , 姜循知道他在听 , 她便继续说下去 : “ 我和郡主来西北的一路上 , 看到百姓们过得并没有很好 。 我们眼中不配为君的人已经死了 , 可是百姓们为什么还是被逼上山 , 做盗做贿 ?

“ 我爹剑走偏锋 , 真正得势后一直在花精力对付我对付你 , 根本没空实现他的抱负 。 天下对他来说是什么 , 子民对他来说是什么 ?

“ 我们目光离开凉城 , 放到整个天下一一大家过得并不好 , 甚至越来越糟 。 难道新的君主是什么十恶不赫的人吗 ? 我们都了解长乐公主的 , 她年少稚嫩 , 长在深宫 , 绝不是大恶之人 。 两大强势权臣对峡 , 她难以分清谁对谁错 , 看不清前路 。 她太年少了一一她斗不过我爹和叶白 。“

江鸯慢慢朝后退 。

他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

他脸色一点点变凉 , 降子染上一重烟波浩渺 。

江鹭盯着姜循 : “ 说下去 。“

事到临头 , 绝不能逃一一姜循目不转睦 : “ 如果刀不握在自己手中 , 便不能真正庇护所珍惜的人和物 。 如果眼睛只盯着一个凉城 , 大厦倾倒之际也难以判别原因 。 不知缘由便无法对症下药 , 不知大魏此时真正的创伤 , 便无法真正救大魏 。

“ 你少时一心庇佑南康王府治下子民 , 后来你意识到那不够 , 你便又去庇护凉城子民 。 可是大魏数十州郡 , 有多少个江鸭愿意为子民站出来 , 护在他们身前 , 遮挡风霜刀剑 ?

“ 凉城为何会有围攻之局 ? 郡主为什么抗拒不了朝廷的命令 ? 她明明不想和你为敌 , 却还是被朝廷逼着出兵 , 不得不来西北 。 因为那个朝廷不是我们的朝廷 , 因为主持朝政的人 , 将我们视为贼寇 , 视为窃国者 。“

江鸯面无表情 : “ 谬论 。 君臣各安其分 , 上下各守其分 , 方是正道 。 以政治世 , 以世养人 , 才是政治最开始的本质 。 它不是你操纵人心实现自我野心的工具 , 你的每一分举动都会影响到别人 。“

姜循反问 :“ 那么这个工具 , 被不恰当的人握在手中 , 便不去纠正了吗 ? 你有臣节有自持之心 , 但你愿意为了凉城而惹一身污泥 , 便不愿意为了天下子民而争一争那权柄吗 ?

“ 我爹活不了多久了 。 他就算能活 , 以他的心思和偏执 , 这世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

“ 长乐公主太年少 , 压不住人 , 而她身后那些宗室子嗣更不中用一一若真中用 , 旺日老皇帝早就废太子了 。

“ 还有叶白 。 我虽和叶白同行 , 叶白虽是我的友人 , 但我也得承认 , 叶白和我爹一样偏执 。 他们偏执在不同方向罢了 。 叶白不想救世 , 他想的是毁灭一切 , 让东京 、 大魏都为凉城陪葬 。

“ 阿鲅 , 你怎能自持气节而无视天下呢 7“

江警反问 :“ 之后呢 ? 权柄握在手中 , 你我所做的决策又是真的正确吗 7 你说的头头是道 , 难道让你当政你就能做的更好 ? 你当真能确定自己永远英明永远正确永远走在最度诚的路上 ? 上位者随意一个念头 , 便是他人的一生 。 你当真那么自信 7“

姜循 :“ 所以要建立新的秩序一一大权在我 , 但我不独描 。 我要让更多的人来描权 , 要让更多的人才决策这个国家真正的未来 , 真正的走向 。

姜循倾身 : “ 恶于人者不如自恩一一我们一起来做这颤覆者 , 我们来入棋局 , 我们来做执模手 , 我们来以天下当樱盘 , 让每一个棋子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 。

“ 我们辗转多年遍地求生 , 难道不想亲自看看花满枝头硕果神神的那一天吗 ? 明明已经在眼前了 。 只要往前一步 , 只要 …... 握住它 !1 “

密雨迷烟 , 山岚潮润 。

江鹭靠着山壁 , 静望着姜循明亮漆黑的眼眸 。

她眼中光华满满 , 提起这些她便为之兴奋 , 热血沸腾 。 这样的热血中有着一腔信心与疯狂 , 而她请他入局 …...

其实 , 在这几日的演兵中 , 江鹭早就猜到姜循和江飞瑛的这份野望了 。 他只是以为她们会暂时蛮伏 , 姜循会徐徐图之 , 到不可改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