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对立的两人虽然有着同样的发型, 同样的红色五角星钢铁手臂，但从眼妆与是否戴口罩就能清楚的分出哪个是巴恩斯，那个是博格特。

真正的巴恩斯不戴口罩, 虽然也有眼妆，但那是被人打肿后的青紫色，眼角与嘴角的破口都在向外渗血。

而博格特变成的冬日战士烟熏妆黑口罩, 表情冷酷，扑到巴恩斯的身前与他脸对着脸期间相差不到五厘米, 大声地对着巴恩斯的咆哮。

“你杀了那么多人，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没做错过什么, 他们都是由你亲手杀害的！”

“他们之中还有和你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博格特的周身似乎带着阴冷的风, 它在接近说话的同时, 巴恩斯的头发被无形的推到了肩后。

两人的情绪相差甚远, 巴恩斯脸上的表情虽然不至于说是凝重，但看起来非常的失魂落魄。看着冬日战士，巴恩斯陷入了某种负面情绪之中。

而博格特就不同了, 它用着巴恩斯的声音，却在说话时将音调调到了巴恩斯这辈子都不可能上扬的地步。

“包括我背后的他们，也曾经差点被你杀死。”

即使隔着口罩也能让人清晰的想象出这张口罩下会是怎样可怖的笑容。

这样欢快的语气配上这样沉重的话, 让旁观的阿芮尔切身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诡异, 什么叫做胆寒发竖。

……

一落地就撞上这一幕的阿芮尔心中滋味五味杂陈。

不仅是因为博格特的话, 更是因为博格特变换出的样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无论是阿芮尔亲眼见到的还是从同学或教授口中听过的, 没有一个人的博格特会是自己本人。

哪怕是连邓布利多都认为的‘百年来博格特变出来的所怕之物’最奇特的纽特先生——英国魔法界最出名的神奇动物保护者——他的博格特是办公桌和堆积如山的文件夹。

他所怕的东西都比巴恩斯的正常，没有人会怕自己吧？

但是……

虽然巴恩斯的博格特最奇怪，仔细想想，却也最合情合理。

——从刚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就不敢接受自己曾经是巴恩斯的事实，从恢复巴恩斯的记忆起，他就恨死了冬日战士的这个身份。

原来自己是有过去，有朋友，曾经还有过远大志向和大好前程。

而杀过这么多人的他根本不配再拥有这些，他宁愿不承认自己曾是这样好的青年。

史蒂夫看到审讯室外站着的阿芮尔，仿佛见到了救星：“在博格特被撞翻时我曾几次试图要把他拉出去，可他一动不动。”巴恩斯就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定定地和博格特对视。

“幸好你来了。”老友的精神状态实在令人担忧，史蒂夫着急地大步跨到了阿芮尔面前，原本想要直接把她拉进屋子，可他旧派的思维还是不允许在得到女士同意前就贸然的肢体接触。

史蒂夫选择用言语催促：“快把博格特变回去吧。”

“好，”阿芮尔抽出魔杖，在将博格特变回去前先是对着巴恩斯的脸甩了两个‘止血咒’，“不过他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咳，”史蒂夫不自在地瞥了阿芮尔一眼，“是托尼打的。”

他竟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明明审讯室内除了他和阿芮尔之外，就只有挨揍的当事人巴恩斯而已，史蒂夫压低声音是为了回避谁？

“在今天早上托尼到了这里之后，我就把其他无关人等请了出去，和巴恩斯一起向他坦诚了今早我们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件事。”

“然后托尼就揍了巴恩斯？”

“嗯。”史蒂夫向阿芮尔解释，“巴恩斯没有反抗，在他被拳头打倒，刚巧撞翻了关着博格特的木箱，然后……”

然后就是现在的这幅景象。

即使史蒂夫省略了中间打斗的过程，阿芮尔也能从屋内倒斜的桌椅推测出当时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不过……托尼一是没有穿上机甲狂揍他们，二是他还有心情去医院看望旺达，三是史蒂夫的身上居然一点伤，不对，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难道……

“托尼原谅了巴恩斯？”阿芮尔不可思议地问。

史蒂夫从刚刚一直紧锁的眉头在这会儿突然松开：“或许现在还没有完全原谅，不过……”他拍拍阿芮尔的脑袋，“他是托尼，他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愤怒自然会有。

可当他看到博格特变幻出来的样子后，托尼那么聪明的人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明白史蒂夫和巴恩斯的解释是真的，他们没有撒谎糊弄自己。

但也不可能立刻原谅，大家都知道，托尼需要时间来缓冲这件事。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托尼这样有信心了。”阿芮尔有点惊讶，她没想过内战的事情会这么容易的解决，当初从魔法界要来博格特只是为了提高审讯的效率，没想到误打误撞地解决了漫威内Top3的难题。

所以电影中的史蒂夫和托尼究竟为什么会打的不可开交，是只差一个解释，还是错过了解释的时机？

“逐渐。”史蒂夫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