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平心而论, 《Lolita》不能算作一部色情, 它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阿芮尔猜测：“阿德里安是不是觉得他的做法没错, 觉得他的行为不仅合理, 甚至崇高？”

“Nope。”

夏洛克在想其它事情, 纯粹靠本能否定的答案，过了几秒后回头看到阿芮尔眼里的不解才想起来解释。

“阿德里安其实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龌龊的，也正因为他意识到这一点, 才会想要购买《Lolita》。拿自己做的事情和文学作品相提并论，这么做是为了给他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安抚他自己的内心与良知。”

夏洛克总说他自己不通人性, 可这应该仅限于对人类情感的变化, 对于人类的心理尤其是变态的心里, 他向来揣摩的很好。

“而且他不仅是恋童癖。”夏洛克看着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警官, 对一旁的阿芮尔说，“他还是其中最恶劣的进攻型。”

进攻型？

在穿越前就查过这方面资料的阿芮尔对这个词自然不陌生。

有股电流从她的头皮到尾巴骨一齐炸开：我现在不仅恶心, 还觉得毛骨悚然，真想直接在这里给他进行化学阉割。

系统也气的不行：我支持你的想法, 割以永治！

警员恰好在这会儿走到了他们面前, 先是感谢他们的英勇帮助，又将最新调查到的结果也告知给他们：“遭到阿德里安残害的孩子里, 一半以上都是来找他的患者。”

是那些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前来看病, 并付了全部信任的儿童……

警员在说的时候脸上尽是不忍。

谁能想到这个纽约排名极为靠前的心理医生，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变态, 斯文败类用来形容他都觉得力度不够。

这样的消息太过黑暗与恶心，以至于阿芮尔和1000号用了很长的时间消化。

很久之后阿芮尔才想起来，刚刚夏洛克在推理分析的过程中似乎间接性的夸了她。

阿芮尔后知后觉的问：“福尔摩斯先生，你刚刚是不是夸了我，你说我长得很好看，但凡是正常的男人看到我都会多瞧几眼？”

“不是夸奖。”明明两人已经站在了第二个心理医生的诊疗室门前，夏洛克却还在走神，“是事实，我没有需要夸奖你的理由。”

夏洛克只叙述事实。

系统：我猜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否定比刚刚的夸奖更能让你高兴。

阿芮尔将脑袋凑到夏洛克的面前，俏皮地眨眨眼：“哦？那福尔摩斯先生，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难道也？”

她没有说完，不过言有尽而意无穷。

“我也？”可惜夏洛克本身就不是按套路出牌的性格，他转动门把的手顿住，“哦，我不是正常男人。”

阿芮尔和1000号一起懵住，忽然想起他刚刚对阿德里安‘阳痿’的判断。

看着女孩对自己投来讶异同情的目光，夏洛克露出了幅度极为夸张的假笑：“我是反社会人格，请了解一下。”他的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神奇的是脸上居然没有褶子。

阿芮尔：=_，=我怎么觉得他在生我的气？

系统：生不生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的事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见好就收。

夏洛克的确在生气，刚刚阿芮尔还主动将自己送上了枪口。不过，连夏洛克本人也不明白他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证明‘阿芮尔的智商并不如他’。

这明明就是他来纽约的原因，可为什么在真的发现她不如想象中的聪明时，内心会那么的烦闷。

这种烦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从第二个心理医生的咨询室走出才消失。

夏洛克发现阿芮尔的智商不仅仅是不如他高，甚至根本不能划分在‘高’的范围，连聪明都谈不上。

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烦闷终于转换成了烦躁。

“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胆小怕事，对自己有近乎苛刻的道德准则约束，和犯罪相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做。”

“对不起，我太笨了。”

“无论是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能看出来，他的性取向是男，他根本不会对艾比有任何企图，你居然把他当成凶手？”

“对不起，我，我犯蠢了。”

大长腿夏洛克没有控制步速，他边走边发泄着对阿芮尔的不满，在他身后的阿芮尔要小跑才能跟上，还要边跑边道歉自责。

阿芮尔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会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期待，全世界…不，应该是全宇宙都知道阿芮尔的智力系数低了，偏偏这位智商无法估计的天才执着的认为她可以跟得上他的思路。

“明明你在伦敦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莫里亚蒂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到了几年后，到了纽约，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很显然，夏洛克并不能接受她的道歉。

阿芮尔不知道夏洛克此刻的气恼其实包含了多重原因，她只当是对方对她的低智商感到失望，失望到生气的地步。

有了这样想法的阿芮尔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虽然这是事实，可被这么讽刺真的让她觉得特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