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处置
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里,关键在于柳家那边的态度,柳妩的意愿反而可能是最不会构成变数的。
她摇摇头,把心底那一丝微微的异样甩开。
景王殿下那样的人,没人倾慕才奇怪呢。
广陵禅房里。
智空收了针,把昏睡中的客儿交给珠玑照看便起身离开。隔间里赵正一手执笔写着什么,听闻他进来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施了针,睡了。”智空言简意赅地答道。
赵却眉间轻皱,目光从书信上转到智空面上,看了他一眼。
智空继续假装无辜,面带疑惑地看着赵,想看他接下来会如何问。听某侍卫说,前天夜里孤男寡女极乐净土……好想知道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
被点名的某侍卫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一把鼻子嘀咕:该不会是那小丫鬟暗地里骂我?啧啧,正事办完了早点回去哄她!
孰料赵只是那么看他一眼,便转开目光,专心致志地继续回信。智空这下卡了壳儿,对方不配合,这戏没法接着唱啊。
“北狄来使已在路上,派人盯紧了。”赵淡声吩咐,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放在心上。
被迫把话题转到正事上的智空只好道“是”,问起北狄此次的来意。
自安国公去后景王领兵守边以来,北狄连战皆败,几无一胜,年前景王以少胜多大败北狄犯边之旅,此次北狄来使打得名头便是“修两国之好,息兵戈之争”。若非如此,承安帝也不会在此时将赵调离北境卸了兵权。
至于私底下北狄的真正来意是什么,或许就只有北狄自己知道了。
“程子琦那边有消息?”智空问。
“静观其变。”赵道。
智空明白,大约程将军也没打听出来。此次北狄来使来得蹊跷,仗打了这么多年,北狄也求过和,梁朝却少有答应的时候。全因北狄狼子野心,一纸合约不过是他们休养生息的借口,大梁朝明知道是借口又怎么能容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坐大。
“殿下放心,和尚即刻派人。”
赵点点头,一时无话。智空传信回来,路上却又听了个不得不说的传闻。
于是,放下先前的疑惑不提,跑到赵面前。
“我说殿下,外头那事儿是你让人做的?”这么缺德的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赵抬头掠了他一眼,语气冷如寒冰,“罪有应得。”
这是承认了。
智空忍不住抖了两下,想想他先前的打算真是太“善良”了。
却说严章和沐清河连夜被驱逐出宝严寺,宝严寺地处京郊,要徒步回京就算走到天明也回不去。何况三更半夜,阴雨连绵,严章又带着伤,两个人走了没几步路就走不动了。沐清河身上没伤,严章却失血过多,神智都快不清醒了。
一开始,沐清河还有心背着严章,一方面是因为念着几分亲情,一方面也是因为先前拿严章挡箭而心虚。可是,在雨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难行以后,沐清河就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严章受了伤,景王的手下出手,这伤绝对不是看着严重,而是实实在在地想要人命的。沐清河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觉得自己很聪明。
背着严章走回去,先不说他一文弱书生能不能把他送回京,这副样子进了城,他敢说不出一天,流言就能飞满整个京城。他才刚刚从前面的名次之痛里走出来,怎么能再把自己陷进去?
他看了看背上昏迷不醒的人,至于严章,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不曾及时医治,能不能留得住命都是两说。活下来算他命大,若是……活不下来,自然也算不到他沐清河头上。
所以,沐清河做了个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难临头,保命要紧。他寻了块不起眼的地方,把严章放下,又特意用草丛做了掩盖,防止他人窥见。而后,自己则换上严章的衣服(防止别人认出自己),打算尽快赶到城下,趁着清晨人少悄悄进城。
雨夜道路难行,难为他一个书生竟还能记得回城的路。眼看着快到城门前时,天色也快亮了。沐清河灌了铅的双腿登时觉得有力气多了,牟足了劲儿就要往城门走,孰料,刚迈出一步,脑后一痛,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同一时刻,城内严府后门门口,早起的下人出门采买,一开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吓了一大跳。及至看清了人的面貌,再不顾的采买,大呼小叫地冲着后院跑去,“不好了!不好了!公子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