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很喜欢
立储的事一定, 大王子一派纵是想翻出水花来, 一时间也拿殷受没奈何。
因为有甘棠站在他后头, 只甘棠没想到提出成亲这件事的人会是微子启。
微子启直视着甘棠, 目光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狂热之色, 神情间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和期盼, 似乎这一场斗败, 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现在是在真正为大殷册立储君这件事高兴着, “可喜可贺, 上一次圣女的婚礼不幸毁了, 只不知这一次, 我们何时能喝上圣女和小弟的喜酒。”
这是笃定了她不喜欢甚至是厌恶殷受,微子启似乎以为她不想嫁, 也不愿嫁.
可惜他想错了。
甘棠便也笑了笑, 温声回道,“这个得看阿受喜欢, 他喜欢什么时候成亲,便什么时候成亲。”
若是待殷受二十加冠成亲, 期间还有五六年的光景,介时殷受兴许已站稳脚跟,不需要维系这段虚假的婚姻了, 若是现在立马成亲,于她和殷受皆没什么关碍不说,反倒能免去诸多麻烦, 至少商王对她能少些戒心。
有殷受这个储君的名头在,她做起很多事情来,会少去许多束缚和顾忌,利大于弊。
随便殷受怎么选,怎么选都没什么关碍。
甘棠连眼波都没动一下,殷受看她漫不经心的模样,连得偿所愿的那丝喜悦都渐渐淡了下去,脑子亦清醒了许多。
在甘棠眼里,这只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罢了,有用的时候,她留着,等哪一日没用了,他也就被丢开了。
可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等着罢,他也不是那么好甩掉的。
殷受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本欲立即回微子启的话,却也起身朝坐在上首的商王行礼,回道,“听凭父王吩咐。”亲自然是越早结越好,父王是聪明人,该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毕竟成了亲,往后再请圣女看病,孝这一字压上来,便也不必再用土地来换了。
殷受素来我行我素,是几个王子里最没眼色的一个,寻常做事,甚少与商王回禀,常常为所欲为,先斩后奏,眼下突然规矩起来,商王暗暗点头,他心中宽慰,当下便笑起来,“圣女今年十五及笄,再等年岁就大了,亲事自是越早越好,圣女意下如何?”
甘棠点头应承,言简意赅,“好。”
商王朗声一笑,朝下面的臣子吩咐道,“着太师、少师、内史筹备婚礼,卜卦吉时,祭祀先祖,定要风光隆重。”
“恭喜王上,恭喜圣女。”
“恭喜王上,恭喜圣女!”
甘棠受着下首的恭贺,道了谢,抬手一压,瞧着下面的臣子目光灼灼道,“我治下竹、鸣、土、年四方,允诺明年多上贡两成,铁犁两千件,轻甲三千,绢布万缎,献于大殷,后日便着人运来一成,献于王上,聊表心意。”这些东西都是库房里存的,都是她的私库,拿出来做了‘聘礼’,也不算因公费私,如此巨大的一笔供奉,足够势微的商王室动心的了。
商王愣了一愣,下头的臣子们哗然出声,可见的兴奋不已,甘棠不动声色地看着,等着他们高兴够。
甘棠话一出口,殷受眼皮都跟着跳了一跳,可他先前不聚财,封地的产出全归到了殷商的存库,能拿出的东西还不及甘棠的十分之一。
殷受看着对面光华夺目的女子,目光暗沉,心里即有些着恼又有些好笑,若他猜的没错,甘棠是不想‘嫁’来大商邑,反倒是想馥虞送去羊方成亲一般,让他入赘了。
她胆子正不是一般的大,想法也不是一般的离奇。
甘棠等一众人都想明白了,便开口道,“婚礼繁复,祭祀礼仪颇多,我寻常政务繁忙,不好在大商邑久留,祭拜殷商先祖后,便要返回竹方,迎亲之礼便选在孔方如何,若方便,便请王上着令贞人,在孔方占卜一个吉利的地方,一个吉利的时辰,以结姻亲之好。”
孔方处于大商邑与竹方之间,是个小方国,地域小,但确确实实是个独立的臣属国,她选择这地方也是有考量的,毕竟她出再大的利益,也不可能让商王拉下脸来把殷受送来竹方成亲,她也不需要那样,选择一个折中的地段,成算便很大了。
殷受方欲起身说话,岂料商王已经哈哈笑了起来,略一思量便十分爽快地应下了,“政务丢不得,即是如此,依圣女之言便是。”
殷受心里有些不敢置信,又十分无话可说,甘棠给的利益太诱人,相当于拿钱买了一个成亲用的场地,钱财足够丰厚,要求亦不是很过分,父王自然会动心,只这么一来,不像男女成亲,反倒像两个男子成亲,且双方实力相当了。
有进项代表着有粮食可分,臣子们难得意见统一的高兴起来,一片欢腾,比自己成亲了还高兴。
崇明摇摇头,握了握好兄弟的肩膀,有些同情,又有些想笑,感慨道,“她真是厉害,看起来你们倒像是两方的君长,彼此相爱,又谁都不肯妥协相让,只好在两方的交界处划分出一块地来,偶尔聚一聚……哈……唉……”
“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姓氏如何定,族谱如何定,还真难说……噗,棠梨是不是在故意欺负你逗你……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趣闻……”
崇明是看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