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祸害

这话问平常闺阁女子，是甚为不妥的。但常戚戚不同，她的性子直接地让人脸红。儿时德妃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若是有人喜欢，她都是直接开了口骄傲地说出来。毫不避讳。

故而如今德妃再问出这样的话，旁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是常戚戚，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德妃。在她的印象里，德妃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以前虽然问过，但那时候是年纪小，她逗自己话罢了。

如今及笄年岁在前，说出口的话可就不是儿时那样无所谓了。

常戚戚摇头，“没有呢。”

德妃惊讶地挑了挑眉，“当真没有？”

“没有的。”常戚戚再次说道，“娘娘可还有其他事儿？”

七娘子有些不耐烦了。这谁都能看的出来。德妃就似没有看出来一般，拉着她的手将人向着自己更是靠近了些许。

“我有一个侄子，长得挺好看的，要不要考虑？”德妃

压着声音说道，带着一丝狡黠。

大殿中众人皆是吸了一口气。

德妃的侄子许多，长得好看的，那就一个。便是她本家梁家长兄的第三个儿子，梁司芹。

那是梁家下一代最为杰出的儿子，年纪轻轻便进了中书省，面容清绝无二。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在常戚戚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卿安的时候，是个下雪天。那时候她冒着漫天的白雪，躲在红梅树下去偷看的，便是梁家的三公子，梁司芹。

只是梁三公子没看到，却被卿安迷了眼。

以前常戚戚喜欢美人喜欢的死去活来好不要脸。如今再听到旁的美男子，内心是一点儿波澜也掀不起了。

“跟我一起，岂不是折煞了别人。”常戚戚扯着嘴角自嘲道，“长安城都知道我是个祸害，还是别去祸害别家好男儿的好。”

德妃听得此言，没有反驳常戚戚的话。只是惊讶道：“七七最近可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怎么说话都不像是你自己说的了？”

“没有，娘娘多虑了。”常戚戚说道，往后微不可查地一退，“人总是在长大的，性子也该长大不是么。”

“娘娘若是无事，我便告退了。出栏的时辰快要到了呢

。”常戚戚避开了她的手，朝着德妃行礼道。

闻言，德妃抬头看了看一旁放着的漏壶，点了点头，“是呢，时辰该到了。”

说着，坐直了身子，又想到什么，“七七，今儿你可要跟在我旁边狩猎？”德妃问道，不是命令。而是询问。

常戚戚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

她看向德妃，她一身戎装，随着坐直的身子，几分飒爽。

她摇了摇头，“不必，我今儿没想猎多少东西，就不给娘娘拖后腿了。”德妃听着常戚戚的话，倒也没有强求。

应了声等她自个儿离开。

看着常戚戚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德妃起了身，招呼着殿中的女眷可以起身了。

年长一些的女眷都在大殿之中，年纪小些的，十三四岁的，都在外头的凉棚里。常戚戚起身，直接到了凉棚之中。刚进凉棚，里头的小女儿们纷纷噤了声。

胆子大些的，没噤声也是压低了声音的。

即使常戚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她们也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在长安城女儿们心里恶霸一样的存在。

何止是恶霸，可是比恶霸还恶霸。就没人压得住的那种

。

就是被她暴揍，也没处伸冤去。打又不敢打回去，家里阿郎去御前告状么，说不定还会被皇上斥责一顿。

整个凉棚里头，除了大兴坊的几个女儿在常戚戚过来是打了招呼，其他的几个皆是转头避开了常戚戚的目光。

上前的，唯独一个白静儿。她自看到了常戚戚，脸上便扬起了笑意。这会儿见到常戚戚走进凉棚里，手里还拿着马鞭，便蹦跳着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儿不会来了呢！”白静儿笑着，跳到了常戚戚身边，而后目光一转，“你怎么穿着普通秋裳？”

今儿秋狩，女子畋猎的地方跟男子虽是不一样，但是骑马射箭样样不少。故而大多都是穿的胡服戎装。

像常戚戚这样穿着秋裳的，不是没有。但多是坐在大殿里那些，上了年纪也不准备出去畋猎的长辈。

下午最多的事儿不过是凑在一起说些闲话，然后晒晒太阳，在后山转转罢了。

“今儿穿秋裳的又不止我一个。”常戚戚说道，向着凉棚里的一处空位走去。

她坐位置都随便得很，哪儿空哪儿坐。倒是没有在意什么高低和上下。以她的身份地位，这女眷里头，只要没有宫中的娘娘，多上的位置她都是能坐的。

“那不一样啊，她们穿了这衣裳是不去畋猎的，下午就在后身转。”白静儿跟在常戚戚的身边，一道儿往前走着，“你难道还不准备去畋猎了？”

白静儿这个反问明显是不信常戚戚不会去畋猎。往年参加畋猎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她叫得最欢，跳的最高。骑马都是跑得最快的。

射箭差，可是挡不住人家兴头高呐。

“嗯。”常戚戚从鼻子里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