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臣女要状

不过这些事从来不是常戚戚会去担心的。纵然朝中诡谲暗涌，跟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于是去了宫里的时候，常戚戚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她盘着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手执着酒杯，看着场中长袖善舞的教坊司胡姬们。啜了一口酒。

魏玄成以身子抱恙为由告假了，今儿没有来。郑国公那边的位置上便只坐了魏清浅和魏袅二人。魏袅一直低着头，过会儿就抹一把眼泪。

声音虽然小，但这哭声在热闹繁华的新年夜里，还是格外刺耳。

皇后苏氏一直坐在皇帝身边。魏袅坐的位置不近，隔着这些远的距离，苏氏和明成帝这里是听不到她啜泣的。

但苏氏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郑国公府被人给拆了这样大的事儿，早就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宫中自然也听说了的。

苏氏看了眼旁边的明成帝，她确定皇上应该也是听说了的。这样的事情他不会不知。

毕竟是一品的国公爵位，那宅子不说在勋贵的大兴坊中，毕竟也是皇上赐的。平生生就被人给拆了，这样的事儿如何也不能说是件小事儿。

偏生皇上一句话没有提过，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儿似的。

苏氏有些摸不准，但她深知这事儿可不小。

“魏家那姑娘，看起来怎么在哭？”苏氏压着声音小声说道。也不知是在给明成帝说。还是在问旁边的宮婢。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近在身边的明成帝听到。

“回皇后娘娘的话，听说郑国公府昨儿夜里被鄂国公带人给拆了。”身旁的宮婢俯身恭敬回道。

“还有这种事儿？”苏氏惊问，然后回头看向明成帝，“皇上可听说了郑国公府的事儿？”

一国之公被人给把房子拆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明成帝喝着酒樽里的酒，闻言不置可否。

“这都是他们私底下的矛盾，自个儿解决就是。”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樽。一旁的内侍上前又给斟满酒。

苏氏闻言，看了眼明成帝很快就收起了目光。这话…也就是不会提魏家做主了。

她目光看向宫廷中一处。旁的女儿都规规矩矩跽坐着，唯独那一处的女子盘着腿，坐没个坐相，一手搭在屈着的膝盖上，一手执着酒杯。哪儿像个大家闺秀。

简直就是个瘟神。

就是皇上惯出来的。

苏氏一直不明白皇上纵然常家是为什么，她看不懂。以前也不插手，顺着皇上的意思便是。可是如今不同了，尤儿正在议亲，常家着七姑娘她是定然看不上的。可是鄂国公府是有实实在在军权的将军府，除了在京中任职的鄂国公和世子，老二常远也在边疆带兵驻守。

再加之皇上这样的纵然…这样的人家，又是唯一的

嫡女。

她看不上，但不代表老四可以得到。

转念想到去年年初追着老四满京城跑的常家七七，苏氏眯了眯一双杏眼，敛下了眼中危险的气息。

不过转瞬，她的目光又恢复了平常的宽和。“去问问她怎么回事儿。”她抬着削葱根一般的手指点了点不停抹泪的魏袅。

“是。”旁边的宮婢应声，退了下去。

苏氏毕竟是皇后。是今儿宴席的主子之一，虽然个个儿都瞧着宫中的歌舞，但一大半的余光还是注意着这边儿的。特别是她与明成帝坐一道儿。

于是在她贴身宮婢离开的时候，就许多人都注意到了。

待那宮婢离开一会儿，站在魏家的桌案旁边与魏家姑娘说着什么，不过几句话，那姑娘就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却是绷不住了。

昨夜京中发生了什么瞠目结舌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在魏家姑娘苦起来之后又不免纷纷看向台子的另一

处——盘着腿吃着酒肉的常家娘子。以及她身前跟一旁的关于打着哈哈说着话的鄂国公常翰。

一道道目光瞧过来，常翰就似没看到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一曲作罢，魏家那边还动静着。宮婢微微俯身，一脸和蔼地听着魏袅哭诉。

原本不过是余光注意着，听到大伙儿也当不知。不过那声音越来越大，相当做不知也不行了。于是个个儿的，不由得纷纷侧目看去。

“求皇后娘娘为我做主呀！”

“常戚戚真是太过分了，不仅是她爹昨儿晚上拆了我家房子，但好歹还留了两间屋子给阿翁和阿娘住。结果哪知今儿一早那常戚戚又让人把仅剩的几间屋子也给拆了！”魏袅一边说着一边抹泪控诉着，泪雨霖霖的模样好不凄惨。

“什么？今儿一早去把仅剩的屋子都拆了？”皇后惊讶道，看着面前的宮婢，“是七娘子带人去拆的？”

“魏娘子如是说。”宮婢道。

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了看魏家那边儿，又看了看常家那边儿。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犹豫魏袅越哭越止不住，到后面声音实在是太突兀，让人不去注意都不行。

又是新春佳节，哭哭啼啼的，哪儿能不让人多问一句。

“皇上，您看这…”苏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