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人总是会变的

常戚戚看着常翰奇怪，又开口道，“魏家阿翁说，我与阿娘，模样生得一模一样。”常戚戚说着，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阿爹，我与阿娘生得不一样吗？”

常翰没答话，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湖心亭，目光茫然不解，“不对啊…他怎么会记得你阿娘的长相？”

这话说出来常戚戚被常翰还奇怪，“不都是一个坊间的么，见过我阿娘几面也不奇怪吧。”

不都是一个坊间的么，隔这么近，还就是对门儿，怎么会不记得她阿娘长什么样。

“见过当然不奇怪。”常翰说着，还是想不通。见过不奇怪，可是记得就很奇怪了。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常戚戚问道，她现在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混的坊间一痞了。想起闾丘氏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再奇怪的事儿放她面前，她也能泰然处之了。

常翰摇头，没有多说。在他心里常戚戚依旧是那个

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女儿。每天烦的事就是长安城里的哪个男子更好看罢了。

“没事儿，要说的也都说完了。”常翰说道，这事儿他不怎么想得通，也只能回头去给闾丘氏说说了。

“若是你无意见，那回头我就去给魏家递话了？”常翰征求着常戚戚的意见。在他看来，魏清浅比起旁的男子，那的确方方面面都更好一些的。

光是说距离，就是对门儿。往后要是七七不开心回家住上个半年一年那也是极其方便的事儿。

常戚戚看着常翰认真的样子，不知想着什么，过了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就按父亲说的去做罢。”

常翰见常戚戚应声，高兴起来，“那好，回头我就跟你大哥他们商量一下，而后给他们家递个话。”

常戚戚点头，应完话，她看着常翰一脸轻松的离去。面上笑意浅浅。

“娘子…你真要嫁给魏家世子？”三千一直在常戚戚身后打着伞，方才常戚戚和常翰的话她也是都听进了耳朵里。

“不好吗？”常戚戚反问，转过身子向着自己的院

子走去。

“好吗？！”三千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骇的事，“闾丘氏婆婆都说过，娘子这样的身份，嫁给了凡人，那得…”得遭多少罪啊！

再想起那个夜晚，婆婆所说的劫数。一想到娘子的劫数就是魏家那世子，三千恨不得这会儿就在常戚戚面前说一通他的坏话。让娘子先死了这条心！

常戚戚意外地看了眼三千，“你都听到了？”

三千小心地看了眼常戚戚，以为这是要责骂她，解释道，“可不是奴婢要偷听的，是当时婆婆跟娘子说起的时候，在外间门口呀。我就在屋门口守着，那么大声的话，奴婢怎么可能听不到。”她嘟哝道。

常戚戚也没准备说三千，三千是她的身边人，总有一日会跟她一般知道这些事情的。

说完之后见常戚戚没有说话，三千小心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片刻之后，忍不住继续方才的话题，“娘子，你想好了，真要嫁给魏家公子吗？”

“不然呢？”常戚戚说着，声音没有波澜，似乎在

说别人的事儿。“不然阿爹问起我如何不应，我怎么说？因为我不能嫁给凡人？”

说着，常戚戚自己摇了摇头。

她不知阿爹阿娘的情起于何处，只知从方才阿爹的模样看来，他们的确是一往而情深的。

这样的阿爹若是知道了阿娘的死，知道了那前面六个女儿的死，都是因为阿娘选择了他。他该有多自责？

就是如今自己知晓，心里的沉重都压得她差点儿缓不过气来，何况是阿爹呢。

阿爹年纪那么大了，这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花甲之年的时候再听到亡妻和六个女儿的死因竟是自己…常戚戚都不敢去想阿爹知晓后会如何。

“那娘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三千说道，眼眶就红了起来。夫人如何三千不知，也没有共情。但她是跟娘子一起长大的，这条命都是娘子捡回来的，一想到娘子若是早逝，什么天下什么苍生，她都怨。

“阿娘花尽心思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儿，没道理到

我这里就因为自己说与阿爹知道。”常戚戚说道，面色依旧淡淡，她捂在手里的手炉翻了个转儿，暖着手背。

“可是娘子…”三千急了。

“也没甚不好。”常戚戚打断了三千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带着安慰，“也没甚不好，不是么。”常戚戚说道。

“有啊…”三千说道，想说魏清浅的坏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甚，魏家世子的确很好。脑子一转好不容易想到了什么，“连出门归来都不曾与娘子说的人，怎么托付？”

明日就是大年卅日，这个时候的魏清浅肯定是回京了的。可是她们这边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常戚戚沉默了会儿，“可是比起旁人，他的确好许多，不是么。”这么多年，她只认识凡人。让她嫁与一个不认识的巫界之人，还不如嫁给相处过的凡人。

若是注定嫁给凡人，想来想去，还不如魏清浅。

至少，她也曾是真的为他心动过。

“只是因为比起旁人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