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你可愿

她声音很小，生怕吵到了常戚戚。但又忍不住讨好着，说得夸张极了。

常戚戚闻声睁开了眼，偏着头看向三千。看着她俏皮讨喜的样子虽然两只眼睛看着自己带着小心，那也掩不住那眼眸里的蠢蠢欲动和狡黠。

看着三千，常戚戚似乎看着以往的自己。

“娘子？”三千见常戚戚瞧着自己也不说话，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可要吃？好吃得很！”

常戚戚沉重的脸色慢慢缓和，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不用了，你吃罢。”

“娘子…是不是不开心呐？”三千说着，走到常戚戚床边跪了下来，趴在她的床边，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常戚戚放在外头的手。

“奴婢听到了，这是夫人的选择，不是娘子你的选择。”三千一边替常戚戚离着被子，一边说道，“娘子莫要想太多，于事无补的。”

娘子与闾丘氏婆婆说的话，多的她没听到也不敢听。可方才闾丘氏婆婆站在外间门口说的那几句话，她都是听到了的。

如今已成定局，该生的生，不能生的也死了。再想往前的事，除了徒增烦恼，什么用也没有。不如不想。

常戚戚听着三千没心没肺的话，没有应声。

有些事，你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你也知道自己做什么想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可总是会去想。就像无形之中压在心中的石头，怎么也挪不开。

看着三千单纯的眸子，常戚戚觉得，能够她这样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终究那红薯常戚戚还是没有吃，起身用了流食之后喝了药，又睡了过去。

过了两日，常戚戚才下得了床。外头满是风雪。只是这风雪之中多了许多艳色。便是那挂满了屋檐的红灯笼，贴了窗柩的窗花，还有挂起了红绸子的门柩。

新年要到了。

常戚戚穿着大氅，站在廊下看着里头的景致。也不知是病得还是怎么，如今的她看到那满院子的雪和新春的喧嚣，竟没有一点儿融进去的意思。

往年临近春日的时候，喧嚣里头，她总是最喧嚣的那一个。玩雪也数她玩得最厉害。

就连这院子里的雪，也是她嘱咐过冬日的雪没有她的吩咐不能扫，故而堆起了一大堆。到厚处，人走进去直接淹没半截腿。

如今看着满院子堆起来的雪，常戚戚却一点儿没心思去玩儿。只觉没意思。

“把院子里的雪都扫了罢。”常戚戚说道。

三千闻言，诧异地转头看向她，“娘子今年不玩儿了？”

“没意思。”常戚戚语气淡淡地说道，转身往屋子里头走去。

屋子里头火炉烧得正旺，一进门槛儿就迎面扑来一阵带着暖意的气息。

走到屋子里头，常戚戚将坐下，又听外间来了人。

片刻之后，三千走了进来，“娘子，老爷问你方便不方便，让你过去一趟。”

“过去？可有甚事儿？”常戚戚坐在躺椅上，问道。

“说是没甚事儿，就是跟娘子说说话。”三千回道。

常戚戚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本来她想说不去。往日她就会直接说不去的。思衬了须臾之后，常戚戚还是起了身子。

“走吧。”她说道，然后张开手任由丫鬟给自己披上了大氅。三千换了个刚温好的手炉，塞进了常戚戚手里。跟在她后头走了出去。

雪小了很多，三千撑着伞走在常戚戚身旁。还是不知娘子哪儿掏来的一把霜色罗伞。将伞打在常戚戚头顶，自己身上自然遮不不全。肩膀上落了些许。

本来是向着鄂国公府的湖心亭而去，来传话的奴婢说阿爹在湖心亭等她。

只是人还没有到湖心亭，常戚戚就看到远远走来的

常翰。这小雪之中也没有撑伞，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向前走着，还一边看着一旁的景致。

目光触及常戚戚，惊讶着快步上前，“七七怎么来了？”

“不是阿爹叫我来的么？”常戚戚没好气地说道，白了他一眼，“所以阿爹这是要去哪里？”

“我以为你不会来。”常翰哝哝自语，说完应声道，“还能去哪里，自是去你住处寻你的。”

往日没有说具体的事儿，叫她十回九回不得来，还有一回还得看她心情。

听着常翰的话，常戚戚拢着袖子站定了，揣着手炉，“所以阿爹找我是有事儿？”她问道，抬起了步子向前。三千紧跟着，手里的伞撑在常戚戚的头顶。

“有事儿倒是。”常翰背着手，跟着常戚戚一道儿走着。说完，转头看了眼并排着的常戚戚，“七七，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常戚戚看着前路，路上的雪扫得很干净。身侧是一半种满菡萏的湖。

沉默须臾，常戚戚转头，看向了常翰，“阿爹想说甚？”她没有回答常翰的话，而是反问出来。

常翰听着也不觉奇怪，常戚戚常常这般。于是干脆直接问道，“我听人说你跟魏家那孩子好了许久，如今怎样？”

常戚戚意外地看了眼常翰。自己往前也常与这样那样的男子交好的。但是阿爹几乎不过问，只有自己不过分，他就不管不问的。有事儿闹出来他也会兜着。

“阿爹怎么突然管起我的事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