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还是那么淡,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让安常此时暗自攥紧的拳像一个话。
倪漫让开门口,安常走进去,南潇雪透过镜子反射看她一眼。
“你们先出去吧。”
倪漫和正准备给南潇雪卸妆的化妆师走出去,安常只觉得她们的动作加慢速滤镜。
等休息室的门终于被关上,她唇边的话忍许久后倾泻而出:“什么?”
似冰雪初融时的小溪那般难耐,带不受控的震荡。
南潇雪却打开保温杯喝一口水,才反问她:“什么什么?”
安常坐一旁的矮沙发上,南潇雪坐镜前的化妆椅上就比她高出不少,眼尾扫过来,天然带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安常最不能接受这般位置关系,站起来跨到南潇雪面前:“你知道说什么。”
南潇雪仰起面孔来看她,可那眼神没让她好受少。
她问:“什么要把情和的事业混一谈?”
南潇雪顿顿。
问安常:“你是这么看待的?”
安常道:“你觉得你投的那一票客观么?”
南潇雪:“如果单论技法,你的确完成得与颜聆歌不相上下,甚至略好。”
安常要很努力才能控制声音里的颤抖:“知道。”
颜聆歌的确有天赋。
她的职业涯中有少次能比颜聆歌发挥更好的机会?
或许普通观众不意,但她又有少次对邶城修复圈重新证明自的机会?又有少次凭自的实力走出过去阴影的机会?
她知道南潇雪能看懂她技法,因南潇雪就是对艺术有惊人的直觉。
所以她才既愤怒又伤心,而南潇雪此刻仍旧淡然,显得她像个情绪失控的小丑。
她不喜欢跟人吵架,因不擅言谈,一吵架就止不住的声音哽咽,简直像某种理缺陷。
而她并不是要用哭来“道德绑架”南潇雪,她只是要南潇雪把话跟她说清楚。
她尽量深呼吸,保持声音平静:“如果你觉得对情的处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可以私下跟谈,什么一要用这种方式?还是说,你骄傲到只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南潇雪又拧开保温杯喝口水。
安常瞥眼那保温杯的牌子。
她以后遇到这牌子的专柜都要绕走。
南潇雪没答她,而抛出另一个问题:“这次比赛有那么重要么?”
安常。
她不知道除还能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刻:她竟一直以南潇雪懂她,是否太讽刺?
南潇雪转向她:“方才舞台上的那些话,固然可以看作对你个人的评价。可你觉得需要心神高度投入的艺术类行业,创作者是一个怎样的人,不会无可遮掩的她作品里呈现出来么?”
“你把这场比赛看得太重,导致自瞻前顾后,你的作品又怎么可能灵动?你修复那只北宋玉壶春瓶时分明可以做到极致,现到底什么要过顾虑结果,不敢全心投入?”
安常唇瓣嗫嚅:“你……知道自这么说有傲慢么?”
南潇雪望她。
“你可以不顾虑结果,因你是一个天才,无论你如何肆意,都有你的天赋你兜底。可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那样的天赋,除修玉壶春瓶时你给的巨大灵,其他时候,如果一心相信觉而不作思量,就会像故宫被开除的那次一样,等来现实给的响亮一巴掌!”
“南老师,你可能没办法理解,们普通人就是这样活的。天赋不足以完全指明道路,所以把那么一点小小的天赋发挥出来,们必须反复考量,怕行差踏错一步。这不是谁愿意的,而是因一旦出错,们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随而来的结果买单。”
“你不理解,是因你对一切其实都能把握,你从没有的胆怯过!”
安常从初识南潇雪便已知她的傲慢,相处中能隐约受人观念的分歧。
只是她性子温吞,人没有深入交谈机会,直到情绪堆叠至此,再收不住,几乎想一掌向化妆桌拍去。
堪堪忍,一手撑化妆桌上,指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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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潇雪瞥一眼:“创作者便该至情至性,你若冲拍桌子,还觉得你有几分勇气。”
“你以不敢?”
“那你拍啊。”
安常用力一掌拍桌面,各种眼影盘口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