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潇雪彻底转过身, 倚住窗框瞧着安常。
安常停在想去窗边拥抱南潇雪的路,位置和姿势都透出些尴尬。
她无心调整,想着南潇雪方才的提问。
一句“你说你要走, 我反想清楚了”说来轻巧, 实际却带来更多迷。
就像这时节的雨,雾一般抓都抓不住,伞挡不住, 化作潮湿黏腻的分子萦绕你身侧,让你躲都躲不掉。
一吻带来的酣畅和美好之后,总让人忍不住去想:梅雨季结束之后呢?
南潇雪离开之后呢?
南潇雪方才的一问, 是单纯在聊天,还是和她怀抱样曲折的心?
“站着不累吗?”
“嗯?”
“坐啊。”
安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站在南潇雪的床旁。
被子整整齐齐铺着, 没有睡过的痕迹。
南潇雪踱她身边, 自己先往床坐, 又拖住安常的手:“坐啊。”
安常坐在她身边, 看她微微勾着腰, 伸着纤长手指去解鞋的带子。
南潇雪是舞者,不穿高跟鞋的,穿一双缎面苏绣的平底鞋,针线微微伏着不知绣着么小花苞,似落樱,又似木槿, 淡雅的缤纷一片。
南潇雪轻叹一声, 好似带子卡在绊扣。
是巧卡住?还是南潇雪的心有些混乱?
安常瞧着那清矍的侧影, 旗袍贴着蝴蝶骨的形状,一派冷傲, 捕捉不么情绪端倪。
“我来吧。”安常低声道。
南潇雪直腰,瞥她一,理了理旗袍下摆,侧身,把两条小腿轻轻搁在她腿。
安常隔着条牛仔裤,感受南潇雪压来的重量,感受她微热的体温和肌肤弹润的触感。
一时不敢碰,双手无措的垂放,捏着自己手指,对着卡住的那侧绊扣瞧了半天。
瞧清是如何卡住了,才小心翼翼伸手,鼻尖又一次沁出细汗。
难的不是解开绊扣,难的是解开绊扣全程还不碰南潇雪的脚腕。
“我觉得。”
安常手一抖险些碰着南潇雪。
南潇雪突然说么话!
她放开绊扣调整了下呼吸,实在没忍住微瞪了南潇雪一。
南潇雪轻呵了一声:“我是觉得,你有时候对我真的好像对一件瓷器。”
“好像你一碰我,我就会碎了。”
安常埋头盯着那皓白脚腕。
“你碰碰又怎么了。”南潇雪声线那么清冷,压低了却似引诱:“我不是瓷器,我有体温的。”
安常还盯着那脚腕,那优美伏的踝骨下,是天鹅颈般纤细的线条。
那说女人的脚腕最极品的老色鬼,是谁来着?
安常低声回一句:“这是你准我碰的。”
“嗯,我准的。”
南潇雪的声音因淡定透着丝慵懒,下一秒她的淡定面具肢解,晃了晃身子,一手撑在了床。
她所说的“碰”是解绊扣时不经意的碰,安常暂且根没去管那绊扣,一手掌直接覆下来,轻轻握住了她脚踝。
南潇雪体温偏低,安常比她小五岁,掌心带着股更年轻的燥热,那热度又被掩藏在水乡滋养的柔嫩肌肤之下,隐隐约约的烫着人。
甚至安常很轻微的来回摩挲了下,掌纹擦过她脚腕的肌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潇雪这一双脚其实挺苦的,练功时总被她自己狠心虐得伤痕累累,世人爱她的脸和光鲜,这是她脚踝第一次被人珍宝般握在掌心,她是第一次知道人脚踝的皮肤如此敏感。
禁不住闭了闭。
空有一瞬凝滞,黏腻的雨化为暗涌。
安常轻轻放开南潇雪的脚腕,挑动手指解开那绊扣。
南潇雪睁开,放下腿,呆呆望着对面的白墙。
“你脱鞋是想睡会儿么?”
“噢。”南潇雪回神:“嗯,这两天没睡好,刚才脑子不清醒,说些胡言乱语的话。”
安常默了默。
「胡言乱语的话」——她白,南潇雪指的是那句“梅雨季之后的宁乡么样”。
许南潇雪瞧出了她冲动之后难掩的淡淡失落。
南潇雪比她年长,比她理智,比她更清楚两人的身份处境有多大悬殊。
方才那句许是南潇雪赏景的无心之言,却后知后觉会滋养安常某些荒唐的心。
她淡淡“嗯”一声,不需要南潇雪说得更多了。
南潇雪问:“你要一睡会儿么?”
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