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落
玏脑子一片乱,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我……我不知道,她她她她……她怀孕了,对,她怀孕了,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啊还有!她刚做完流'产手术。”
“什么啊,这一看就是没做过。”
男人原本恐慌的面容陡然碎裂,抓住医生肩膀不让她走,“你说什么?!她做过手术了!她一定做过了!她一定做过了!”
“要是做过了,这就是术后血崩,大出血,是会要人命的!我警告你立刻松开我,否则病人出了任何危险,你就是第一责任人。”
李柏玏瞬间松开她,后退一步。
“病人什么血型?让血库准备。”医生边跑边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是她丈夫,我不是她丈夫……我不是她丈夫……我不知道……不知道……”
“那快打电话叫她丈夫过来啊!”
“好……好好好……”
医生和护士一齐推着滚轮床进入手术室,大门阖上,顶上刺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亮起,李柏玏浑身虚脱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脸上的汗水不停往外冒,汇聚在下巴处,“滴答”一声,坠落地板,破碎成花,在静谧的手术室门口响起冰冷的回音。
余下的,都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随后,门口开开合合,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
李柏玏惊坐了很长时间,才摸出手机找到梁嘉禾的手机号。
拨出去,正在通话中。
想起来了,早就被拉黑了。
男人痛苦地将脸埋进膝头,坐在椅子下冰冷的地板上。
没一会儿,护士将他叫起来,焦急问:“电话打过了吗,病人丈夫来了没有?”
“我……”李柏玏眼眶通红地望着护士,委屈的像个孩子,“姐夫把我拉黑了。”
“病人是你姐?那你快去交手术费,赶紧签字!”护士将夹着手术知情同意书的夹板塞进他怀里。
差不多的内容,他上午才签过一份。
但那份轻如鸿毛,这份比千钧重。
仿佛摸到烫手山芋似的,李柏玏迅速甩到地上,“我不签,这和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不签!”
护士气得头蒙,“病人还在等着做手术!你不签字,医生就不能动手术!”
“你们叫她丈夫过来吧,这事儿和我没有关系,她也不是我姐,她是个鸠占鹊巢、霸占我姐男人的无耻女人。”
李柏玏说完就往外走,护士快步去追,他突然跑起来。
护士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回去,从病人的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摸着她的手指指纹解锁,从通讯录里找丈夫,但从都到尾都没有一个类似于丈夫的称谓,也没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或者朋友,都是以名字居称。
这可叫她怎么找。
只能将病人拍醒,问她丈夫是谁。
“梁……”
“凉什么?”
“梁……”
护士又翻一遍通讯录,找到一个类似于凉的称呼——梁嘉禾。
但是电话没打通。
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几个,依旧没打通,还好保安室传来消息,将刚才逃跑的男人捉压回来了。
李柏玏交了钱,但是握紧拳头,死活不肯签字。
“这和我没有关系!”
“你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都可能让她丧失生命。”
“我说了!我不是她的谁!她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可是最期待她死的一个了。”男人挑着眼角冷笑。
“那你说,她丈夫叫什么名字。”
“梁嘉禾。”
“电话打不通。”
李柏玏突然暴怒,脸颊青筋怒胀,黑红如关公,眼珠外凸,脖子上的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
“给他打!使劲打!一直打!”
说完,又突兀地仰天长笑,“报应啊,报应啊……梁嘉禾,当初你把我姐逼到跳河的时候电话打不通,让我姐死了,现在你老婆孩子出事了你电话依旧打不通,你这么珍惜的老婆孩子,哈哈哈哈哈要一尸两命了……都去死吧!都去死吧!死了就干净了,谁他妈谁沾梁嘉禾谁倒霉,谁他妈谁倒霉……”
他明明浑身是血,狼狈地被保安压在地上,却像疯子一样怒脸狂笑,护士瘆得慌,转身大步离开,拿着手机从通讯录第一个开始打电话。
“喂,你好,是孙晓星吗?”
“翟静,你手术结束了?跟我玩什么呢……哎,我是,我是孙晓星,请问您怎么拿着翟静的手机,她手机丢了?”
“您好,请问您和这位机主什么关系?”
“我是她好朋友。”
护士大松一口气,“那麻烦您尽快联系机主的父母和丈夫,她出车祸了,还怀着孕,请尽快到市人民医院三层妇产科手术室签字。”
“什么?!车祸?!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在就过去,那个那个能麻烦你们先做手术吗,人命关天,我们肯定签字,肯定签。”
“这个您放心,已经在手术了,希望您能联系病人家属尽快过来补充手续。”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在就过去,辛苦您了。”
挂了电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