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沈聿听明白了,定是太怀安又联合起来,把皇帝气得够呛。
但自古疏不亲,况是面对天家父,他也只能宽慰道:“陛下,太即将大婚了,为人夫为人父后,会懂事的。”
皇帝望着殿外龇牙咧嘴的角兽,叹道:“但愿吧。”
……
次年开春,圣天诏令,册封太妃。
太大婚后,袁师傅终于放心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荣贺新婚,与太妃相敬如宾,两人各自恪守着自己的本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太妃娴静端庄,每日进宫请安,协助皇后料理宫中庶务,一言一行循规蹈矩;荣贺则照常起坐,读书,骑射,去御书房阅读奏章邸报,学习料理政务,偶尔获准出宫去书院看看,随堂听一节课,那是他难得喘息的机会。
“像……特别熟悉又特别陌生的人,你明白吗?”荣贺与怀安形容着这种关系。
怀安不太明白,因为他下午还约了韫妹妹去“崇文女校”的校园骑马放风筝压马路呢。不过看在荣贺如此烦闷的份上,他允许他一次电灯泡。
崇文女校的字还是皇后亲自取的,取“崇文以怀九服,修武以宁八荒”意,因为需要住校,暂定招收八岁以上女,有年龄上限,下月要迎来第一批学生啦。
天气转暖,刚下过一场酥润的小雨,新建的操场绿草如茵。
荣贺是个非常痛苦的电灯泡,看着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竟在晚春时节感受到了秋风萧瑟。谢韫已经可以骑着月亮慢慢跑了,绕场一周回来,怀安给她鼓掌打气,荣贺麻木的拍着巴掌。
怀安道:“殿下,下次将太妃带出来,咱们一起玩儿。”
荣贺哀叹:“人悲喜不相通啊!”
谢韫翻身下马,问荣贺道:“殿下,您厌烦太妃什么呢?”
“我可有厌烦她啊。”荣贺忙道:“只是觉得她太拘束了,略微有点无趣。”
怀安道:“在宫里,陛下娘娘都待你极好,师傅们尽心尽责的辅佐你,时不时的,还有我听你倒苦水,可是太妃有什么?”
荣贺愣了愣,她怎么有呢?太妃的身份还不算尊贵吗?
谢韫接话道:“太妃出身清白小户人家,只身来到宫里,受万众瞩目,礼仪规矩不能做错一步。她在宫中举目无亲,丈夫的冷落疏离,又能对谁倾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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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贺蹙眉。
怀安接着道:“你想让她有趣,至少要把她成亲人、伙伴,而不是一个有感情的木偶吧。”
荣贺看向他们二人:“你们两口,今天是来教育我的。”
“你说有有道理吧。”怀安道。
荣贺点点头:“有。”
“那行动起来啊!”怀安道:“做男人的,是要主动一点。”
谢韫也跟着点头。
“哎呀,”荣贺被他们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可以说的嘛……”
三个月后,太妃诊出了两个月的孕息。
“嘶——”怀安一脸踟蹰难言:“他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谢韫再次点头:“好像是。”
……
不论太如理解,太妃有孕,对于帝后百官而言都是大喜事,皇帝嗣单薄,是群臣最为忧心的问题,如今太有嗣,本终于稳固,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皇帝固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再也有人逼他选秀,或恪尽“人伦责”了。
臣工勋戚于大朝会时恭惟陛下喜得孙,内外命妇先至东宫拜贺皇后,复去东宫拜贺太妃,恰巧这天是太妃寿辰,只是孕息喜在,寿辰显得无关紧要了。
太妃孟氏严妆盛容,眉弯弯,凤钗挑牌的大冠压得她纤细的脖颈酸痛,依保持着端正的仪态,庄丽的笑容。
宴席结束时,日头已经向西爬去,直到命妇们行礼如仪,依次离席退出东宫,太才从奉天殿的大朝会上回来。
孟氏行礼过后,顾不得自己一身沉重的冠服,先领宫女太监侍奉太更衣。
荣贺却将孟氏拉到妆台,利索的拆下那满头钗环,取下大冠:“换一身常服,带你去个地方。”
孟氏也不扭捏作态,平静的命宫女帮她拆发,重新换了衣裳,挽了发髻。
二人乘坐马车出宫,一路向繁华的安街行驶,在一家为“九味坊”的酒楼停下来。
孟氏自入宫以来,囿于宫廷中,除祭祀典礼外从未出过宫半步,哪怕出嫁生于,也从未踏足过酒楼这种繁华热闹的场所。因此纵使她再稳重,也不禁新奇的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