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哦。”沈聿敷衍了一句, 便指柿饼对许听澜道:“我听说坊间有些无良商贩,会将面粉或滑石粉洒在柿饼上, 充作糖霜。”
“真?”许听澜瞠目结舌。
“是啊, 所以还是自晒制吃放心。”沈聿道:“你看,今年柿子个头大,香味浓, 霜也好……”
怀安气鼓鼓坐在书桌前,捂住耳朵又没手写字, 手写字又会听见爹娘谈论他最爱柿饼。
要是耳朵能像眼睛一样闭起来就好了!
便听沈聿“咦”了一声, 问许听澜道:“你儿这脸怎么肿了?”
许听澜侧头一看,便笑道:“胖。”
怀安差点炸了, 什么叫胖?他是气,是气!
他攥毛笔对爹娘怒目而视。
沈聿佯做刚刚现:“怎么?写完了?”
那炸起腮帮子一下子瘪了。
沈聿对妻子道:“看,真不是胖。”
……
八月金秋,秋闱放榜前后。
街头巷尾, 茶楼酒肆,随处可见身穿直裰读书人, 议论话题也绕不乡试名次, 解元某人, 经魁某人云云。
鹿鸣宴之后, 沈上下都在等待安江老消息。
九月初十,老来人进京报喜, 李环接喜讯, 速将消息传入内宅:“中了中了!”
老太太问:“谁中了?”
“都中了!”李环媳妇道:“大爷乡试中了解元, 远哥儿院试点了廪生!”
整个内宅喧腾起来。
老太太激动得红了眼眶:“好啊好啊!两个孩子争气!”
十年寒窗, 终于了收获时节。
沈并未大摆宴席,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解元了, 因只是放了几挂鞭炮,在上房摆了一桌席面,自人聚在一起庆贺。席上酒至正酣,许听澜宣布当月双俸,丫鬟们更是欢喜,围太太、老太太说了好些吉祥话。
怀安问老爹:“大哥和二哥为什么还不来?”
“是你大哥脱不身。”沈聿传授经验:“省要设鹿鸣宴,族亲要摆流水席,县要立‘解元’牌坊,大大小小文会要请他登台讲……”
“这么麻烦呀。”怀安唏嘘道。可转念一想,后世一个省状元,都要大肆报道,摆流水席,何况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科举。
一生押在举业上读书人,一旦通过乡试,就完成了平民士大夫阶级跨越,不再承担朝廷摊派、赋税、徭役,可以见官不跪,有了选官资格,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族命运。
沈聿面上不显,心中怎能不畅快,借酒劲,清隽疏朗面庞便多了几放荡不羁,一边打拍子,一边低声吟诵:“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许听澜一脸担忧看丈夫,只见他苦苦笑,眼角有泪光闪烁。
沈聿向来克己守中,凡事都不会过量,极少在酒后这般失态。
因怀安也吓坏了,今天不是大喜日子吗?老爹为什么哭啊?
老太太眼底满是黯然,对怀安道:“怀安,你爹醉了,先扶他房去吧。”
怀安见席间气氛为妙,十懂事扶老爹起身房。许听澜要跟去,又担心老太太,便留下来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季氏也一脸担忧看嫂子,又看看婆婆。
老太太叹一声,将陈甍和两个女孩儿打院子玩,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沈聿十三岁上点了廪生,乡一个豪绅上门恭贺,将一个美妾当做礼物送给了沈老爷。那位姨娘美貌极了,水芙蓉一般,深得沈老爷喜欢,也因飞扬跋扈,盛气凌人。
因为老太太陈氏当年不许她们生子,心生不满,便吹枕边风给沈聿上眼药,诬陷沈聿在后院时经常盯姨娘们看。
正值秋闱大比,沈聿去省城赴乡试,一举夺魁。鹿鸣宴之后,解元公踌躇满志,等待他却是父亲劈头盖脸一顿侮辱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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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沈聿正准备迎亲,传这种话来,一旦岳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陈氏怒,将全体下人一一过审,底要查明白,是大少爷不知廉耻窥伺姨娘,还是谁在没头没脑诬人清白。
沈老爷见触怒了妻子,生怕她恼怒之下鱼死网破,只好偃旗息鼓,打了那姨娘一顿板子,勒令全上下谁也不许再提,并向子赔了不是。
从那时起,夫妻二人达成默契,非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