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陪姑娘一起去。”
没一会儿,令霜将早饭拿来,三人便围着石桌一起吃早饭。
早饭是玉米粥,几片鱼鲙,还有新鲜的青菜,闻青轻喝了一点粥,夹着一根小青菜含在口中慢慢地咬,单手拿着崔町的信来来回回又看了几遍,看到他提起太子殿下,又想起自己已经许多天没有看见他了。
哼,骗子。
之前明明说会让宋书来带她认路,却也没有。
闻青轻在心中谴责江醒一番,很快把自己哄好了,常说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宋书不来,她自己去找就是了。
殿下上次这样奇怪,许是病了,闻青轻又翻出一堆甘草片带上。
闻青轻吃完饭,令人去套车,找到闻适一问,才知道江醒
() 居住的行宫修在西郊一处小山上。
闻青轻拿着幂篱,带上溪午剑就出发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行至郊外。
这几日天气暖了一些,草木生根,开枝展叶。
闻青轻呼吸着空气中湿润的青草的味道,颇觉舒展畅怀,所谓良辰美景,赏心乐事,闻青轻倚在马车之中,开了一小壶青梅酒,与长生共饮,二人对坐,且歌且行,一路至半山腰。
山腰有桃林,春风一过,花叶翻飞,很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闻青轻戴着幂篱跳下马车,想要找条小路翻进行宫,迎面却撞上宋书。
宋书正送一位郎君上马车,看见闻青轻,怔了一怔。
那位郎君注意到闻青轻,问宋书道:“这位是……”
宋书笑着:“二位真不认识吗。”
闻青轻听见宋书的话,认真辨认一番,那位郎君偏头望来,锁着眉头,仍然不解。
闻青轻先一步上前,未掀幂篱,出声问道:“使君不认识我吗。”
甫一听到她的声音,陆柳一惊,抚掌大笑起来,对着闻青轻略微弯了弯腰,连连道:“哎呀,小祖宗,刚刚实在认不出,罪过罪过,柳在此赔罪了。”
“陆使君,”闻青轻对着他行礼,问道,“使君如何来了京师。”
宋书在一侧出声:“现下该称陆京兆。”
他跟闻青轻解释,闻青轻才知道陆柳从扬州调来京师,任京兆尹,位列三辅,秩二千石。
闻青轻又下拜道:“轻轻贺陆使君升官。”
“可当不起你这祖宗拜我,”陆柳将闻青轻扶起来,扇子在手中翻转,拿扇骨轻轻点点闻青轻的肩,“青梅酒,好雅兴啊,却该让崔君知道知道。”
“我贺使君升官,使君还要害我吗。”闻青轻猛地抬头,即使隔着幂篱,陆柳也能感受到她湿漉漉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陆柳被她逗笑了,说:“天高任鸟飞啊,你还怕他?”
几人站在马车前聊了一会天,陆柳拱手告辞,宋书带着闻青轻和长生进了行宫。
闻青轻从正门走,动作有点犹豫,宋书说:“行宫和东宫一样,都是殿下的人,姑娘不必顾忌。”
闻青轻这才放心。
行宫环境幽静,朝雾稀薄,宋书领着他们穿过几道院门,一路走来溪水青青,草木旺盛,又是一处仙境,闻青轻再穿过一处竹林,进了正院。
江醒的装束与往日不同,穿了一身水蓝的衣裳,长发未束,松散披落,他坐在案前,垂首写着什么,再看廊下,已铺满长卷。
宋书想要通传,闻青轻阻止他,悄悄溜进去。
江醒只当进来的是宋书,没有抬头。
闻青轻走到廊下,从地上捡起一张白纸,拿起来看,写到是清静经。
再捡起一张,还是清静经。
他好奇怪,他有什么烦恼值得写这么多张纸,他抄经竟然不会厌倦吗。
闻青轻心中生出一股敬意,把溪午剑抱在怀里,
上前两步,单手攥着两张纸上前,想把纸放在小案上。
江醒坐在案前,走了一会儿神,察觉到有人在廊下胡乱走动,有些不解,微微偏头,薄唇擦过闻青轻软软的侧脸,此时清风拂面,水汽氤氲,江醒怔住,纤长的眼睫垂下来,轻轻颤抖。
闻青轻俯着身子,离他很近,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青梅酒的清甜味道。
江醒垂首,轻轻阖上眼睛,想要冷静下来。
闻青轻柔软的手却已抚上他的胸口,万籁俱寂中,江醒听见她绵软的话语,带着一点担心,一点好奇,问:“殿下,你心跳得怎么这样快,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咕噜——”
江醒的指节虚虚松开,狼毫从手中滚落到地上。
却说闻青轻抚上江醒胸口之后,跪坐在他怀里,为江醒心跳的频率觉得担忧,附耳上去,认真听了一会儿。
她幼时在青要山上,也看过几本医术,通些医理,心跳太快或是心血心阴不足,该好好瞧一瞧,也不知道行宫有没有郎中。
她正纠结着,青年冷而苍白的手捏捏她的后颈,闻青轻睁着湿润的眼睛看他。
江醒偏了下头,避开她的注视,嗓音有点哑,说:“出去。”
闻青轻有点不敢置信。
她刚来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醒已先她一步站起,碎发遮住眼眸,他声音轻轻的,又下了一个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