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月光中,江醒站在门口,红衣松散,他身上除了清苦的药味,还混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闻青轻眨了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江醒说:“怎么了。”
“很奇怪,”闻青轻说不出来,想要往外面瞧瞧,却被太子殿下挡住了,只得问,“危险找来了吗。”
她带了剑,可以帮殿下解决危险。
“嗯,”江醒应了一声,语气冷淡,“回去睡觉,再敢不穿鞋乱跑,就把你扔了。”
闻青轻踩着地上绒绒的毯子,赶紧跑回去。
门被关上。
闻青轻耐心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静悄悄的,麻烦应该解决了,才回去继续睡觉。
院子里。
宋书将令霜和长生都送回客栈,又将永年寺和闻青轻的情况都告知闻适,之后才返程上山。
宋书甫一推开院门,就瞧见院中沙石上零零散散的血迹,血水沉入冰雪中,稍稍染红了雪地,尸体横七竖八躺着。
自家殿下俯身站在假山前,拿帛布闷死最后一个胡乱扑腾的人,刺客中再没有活口。
月色清绝,照在院子里,有一种凄清寒冷的皎洁感。
宋书连忙迎上去,专心致志检查江醒身上有没有伤,红衣鲜艳,即使沾了血也很难看出来,宋书忍不住埋怨:“殿下有时也换个颜色的衣裳穿穿。”
江醒不说话,理理衣裳,问:“你能把这儿清干净吗。”
这下轮到宋书不说话。
宋郎君好歹也是光禄卿家的小郎君,不说多么尊贵,却也有些出身,他纵然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侍奉,但还是有底线的,清理
() 尸体可以,这么多尸体不行。
宋书脸色消极,说:“我去给殿下拿伤药来。()”
江醒有点失望,却没有逼迫。
他在廊下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侧过身子看墙前枯竹,不去看躺满尸体的丑陋院子。
被这么多人围攻,江醒不可能不受伤,但伤痕都在细微处,只是疼一疼,流点血。
他病了这些年,对于这种程度的疼痛流血早已习惯。
江醒靠着廊柱,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
宋书很快取来伤药,又给他带了一件霜白氅衣。
宋书给江醒上好药,一个伤口一个伤口看过去,欲觉触目惊心,手都开始颤抖。
江醒懒懒散散看月亮。
好了,殿下回去睡觉吧。⑺[(()”宋书说。
江醒却笑了下,散漫说:“我回去睡地上?”
宋书不敢说话。
一床被褥都没有了,姑娘要睡觉,他只能把殿下的被子拆下来!他能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啊!
好在太子殿下没有追究他的意思。
他杀完人,觉得今夜月亮好看,开始赏月。
宋书看着一院的尸体,还是觉得瘆得慌:“殿下要不再去拜拜。”
“你怕?”江醒睨他一眼,轻轻弯了下眼睛,“你拜拜我,我保佑你。”
宋书:“……”
——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江醒就把闻青轻叫起来,让宋书送她下山。
闻青轻起得太早,意识还懵懵的,一路上都不是很清醒,一路上都觉得很奇怪,行至山下,冷风吹来,她清醒了些,问宋书:“我为什么要翻窗走。”
宋书嘶了一声:“……”怎么说呢。
他讪讪看着闻青轻,编不出理由,只好将实情告诉她。
宋书将来龙去脉说完,又道:“院子还没清干净,不该让姑娘瞧见。”
闻青轻就不说话了,一路上都在走神,下车时,睁着乌黑莹润的眼眸,认真地看宋书,说:“我会好好练剑的。”
宋书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在想什么,心里一软,失笑:“姑娘该把这话说给殿下听,殿下一定会高兴的。”
他才不会。
太子殿下只会嗯一声,捏捏她的脸,或者捏捏她的耳朵。
闻青轻已经很了解他了。
江醒不想让人知道闻青轻昨夜在永年寺,派来送她的马车也很朴素,根本看不出身份,宋书将闻青轻送到客栈后门,闻适早早等在那里。
他看见闻青轻,认认真真将她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危险才松了一口气。
“宋郎君。”闻适叫住宋书。
宋书回头。
闻适对着他作了一揖,斟酌道:“郎君,女儿家清誉……”
“闻大人放心,只当姑娘昨日下午就离开了永年寺,寺内诸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宋书恭敬回礼。
“如此,多谢郎君,多谢太子殿下。”闻适松了口气。
此时天只是蒙蒙亮,目送宋书离开后,闻适就带着闻青轻回到客栈二楼。
闻青轻以为会遭到训斥,却也没有,闻适只让她准备准备,路上的雪差不多化干净了,等天再亮一些,就可以启程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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