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黑圆润的漂亮眼睛,软软糯糯喊师父。
曾经乖软可爱,成日粘在人身上的小青团,现已亭亭玉立,出落成灵动漂亮的少女了。
“师父。”闻青轻蹭蹭他。
崔町失笑。
还是很粘人。
清风吹过,木窗被吹动,发出细微的响音。
他收回思绪。
“你独自走,总是艰难的,”崔町指节搭在一截鲜艳的红绸上,动作轻柔地抚顺她的长发,又道,“你想回来,我自然去接你回家。”
闻青轻微微一怔,又喊了声师父,说:“我去看看就回来。”
她自然想去看看。
她跟明仙一样
() (),哪里都想去。
也不知平生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两个混账。
崔町摸摸她的头,语气清淡:“去吧。”
他没有留闻青轻多久,又嘱咐了几句,就让她回去准备行李,闻青轻刚踏出门槛,崔町叫住她。
一身青衣的端雅郎君站在书橱前,神色清静望过来,说:“此去千里万里,只是游历,轻轻,要回来的。”
闻青轻指尖微蜷,乖顺应下。
三日后的清晨,车驾启程。
崔町送别过他们,待车马离开视线,依旧站在山门处,直到雾气打湿了衣裳,他回过神来,才重新走入山门。
——
京师离扬州远隔千里,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从夏深走到初冬。
闻青轻甫一离开师父,总是不适应,每天早上起来,都下意识想找师父帮自己扎头发。可是看见马车里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很快又意识到这里不是家。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路。
在青要山上,给她扎头发的一直是师父和太子殿下,他们两个都不在身边,闻青轻就不想绑了。
闻青轻小时候,崔家送来几个女使,只是她之前一个人生活惯了,除了下山会找一个姐姐跟着去,其他时候都不需要她们,这次去京师,也只带了两个,一个令霜,一个令雪。
令霜看见她散着头发,就拿着梳子想给她梳头,闻青轻都躲开。
“姑娘,惯来世家中的女娘,也没有披着头发的呀。”令霜苦劝。
闻青轻丧丧低头:“我知道错了。”
令霜喜笑颜开给她梳头,闻青轻又躲开,给令霜倒了杯茶:“令霜姐姐喝茶。”
令霜总是奈何不了她,叹了口气,只得作罢:“马车上倒也罢了,到了京师,姑娘可万万不能这样骄纵了。”
闻青轻捏了捏袖子,心想胡说八道,她一点都不骄纵,但令霜姐姐对她很好,她不能总是反驳她,闻青轻在心中叹气,揉了揉脸,悄悄安抚自己。
“我知道了。”闻青轻应声说。
到京师后,去找殿下就是了。
他会给她扎头发的!
闻青轻每日待在马车里,有时和自己的小猫玩耍,小猫已经长大了,有点重,但是很暖和,抱在怀里很舒服;有时跟叔父一起下棋,她最开始总是输,后来,棋艺一下子突飞猛进,她就再也没输过,闻青轻怀疑输赢的真实性,但是很开心;有时和长生喝茶,或一起在车上读书。
生活闲适且平静,但她仍不适应。
她第一次离开师父,还是想念他,就像太子殿下回京师之后,她待在青要山上,坐在他们曾经一起看书写字的书房里,望着月亮出神的时候一样想念。
在这样的想念里,闻青轻度过了很长一段日子。
一天早上,天上落了纷纷扬扬的白雪,天地银白一片,大雪封道,车马难行,他们只能在小城中的一间客栈停下。
令霜给闻青轻戴上幕篱。
() 一行人走进客栈。
这间客栈装饰奢华(),客人不多?(),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伙计站在柜台前,百无聊赖地翻账本。
长生跑在最前头,对伙计说:“来两间上房。”
伙计赔笑道:“上房没有了,郎君您看……不如将就将就,咱们二楼的房间住着也舒服。”
闻适听到这话,投来目光,问:“一间都没了?”
“是,”伙计歉疚地解释,“前些天来了几位贵人,将整个三楼都包圆儿了,您瞧瞧这,真是不巧。”
闻适抿了抿唇,争取道:“贵人在哪儿,能不能请来一见,我家小孩儿一向是娇贵长大的,实在不能将就。”
闻青轻知道这个小孩是自己,情不自禁又捏捏袖子,可是她也不娇贵呀,为什么都说她娇贵。
她拽拽闻适的衣裳,小声喊:“叔父,我不娇贵的,我可以住二楼。”
闻适沉默片刻,示意仆役上前。
他的贴身侍从走到伙计前面,悄悄递给他一锭银,闻适淡声问:“这么大的排场,可知是哪位贵人。”
伙计接下银子,悄声说:“只知道这几位纵然放在京师,也是极为尊贵的,我看郎君气度非凡,应也不是常人,但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冒犯了。”
“我知道了,”闻适遥望了望寂静的三楼,收回目光,摸摸闻青轻的头,叹了口气,说,“叔父对不住你,咱们先在二楼住下吧。”
这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