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数十万年啊，神仙还真是被时间遗忘的的存在呢。锦觅拿起润玉泡的茶轻呷一口，本来她挺不喜欢这些苦涩的，但润玉泡的茶完全淡化了苦涩，只留下茶叶本身的清香，多年来也就不排除喝茶了。“说起来我与润玉也认识了近千年了吧，但除了第一次见面，你就再也没有现出过真身了呢。”

润玉拿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润玉真身样貌丑陋，形容惨淡，并没什么好看的。”

“噗！”锦觅喷出一口茶，“咳咳……”连忙变出一块手帕把桌子擦干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什么审美啊，那么美貌的一尾白龙，不管是尾巴，犄角，鳞片还是翅膀都只能用完美二字修饰，就这还丑，那我一颗圆滚滚的葡萄岂不是要羞愧死啦？况且我甚至连葡萄都不是了……”最后那句话锦觅小声嘟囔道。

润玉半垂眼睑，耳尖微红，不敢看她，他知锦觅最初就喜欢他的真身，却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好像记忆深处有一种认知，银白色的龙是丑陋的，只有红色的……红色的何物……才是好看的，记忆断断续续，什么都抓不住，不过润玉还是听清了锦觅的小声话语，忙问道：“锦觅的真身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锦觅在润玉面前从无隐瞒，便把她如何冲破瓶颈，真身从一颗葡萄变成了一朵霜花告诉他。“我是不是退化了？原本好歹是个活物，现在竟然是非生物了。本来我这颗葡萄就没化形完全，还留了颗葡萄籽在体内。现在葡萄没了，只剩下葡萄的水结冰成了一片薄薄的霜花，真怕哪天断了。”

润玉皱眉思索道：“润玉从未见过真身发生变化的先例，听锦觅所言先前修炼不畅，突破瓶颈后真身变化修炼更顺利，到像是最初真身被封印，显现为另一种形态，冲破封印后以真身修炼因此更为顺畅。”

“这样么？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朵霜花，不对啊，那哪来的葡萄籽啊？它一直在这里”，锦觅指着胸口道，她从在这世界降生就发现这颗黑黑的东西了。

“葡萄籽？”润玉更疑惑了，他知道某些化形未完全的小妖小仙会遗留一部各分本体的形态，可他初见锦觅时她就已经有上仙修为，不至于连原形都还有保留，“若锦觅不介意可否然后润玉探一探元神？”

元神是神仙的根本，若让对方的力量进入，随时可以摧毁。润玉知道他这话唐突了，但事关锦觅，如果她拒绝也无可厚非。可锦觅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润玉心头微热，在两人四周布下结界，小心地将灵力引入锦觅体内，果然看清了她的本体是朵晶莹的六瓣霜花，心口处有一枚黑色的圆形丸子，与心脏生长在一起。不像是葡萄籽，反倒像某种丹药。他以灵力束缚那枚丸子，试试能不能将它取出，刚一动便听锦觅锦觅吃痛的声音，“嘶……”润玉连忙停下动作，问道：“可是弄疼你了？”

锦觅摇头，满不在乎道：“没事，就拉扯之时痛了点，反正我和它相处四千年都没出毛病，不用管它了。”

润玉还是不太放心，这枚东西总给他一种不适感，还是待分别后去藏经阁查阅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吧，锦觅身上秘密太多，绝不可能只是花界一位普通的仙子。能随手栽植圣品灵植，能让众芳主谨慎看护，万岁生辰方可出水镜，真身被封印，不知名的丹丸，四千岁……花界自立为一界至今亦是四千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润玉，润玉……”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润玉见锦觅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锦觅可知上一个能种出圣品灵植的乃是先花神？”润玉问道。

“知道啊，我怀疑我是先花神哪个亲戚来着”，锦觅撇撇嘴，“那时候还小，就跑去问长芳主，结果被训了一顿。”

“那关于……葡萄籽的事长芳主可说过什么？”

“这个也问了，不过按照惯例又被训了呢”，锦觅无奈摊手道，“众芳主瞒着我一堆事，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也挺好，让她们操心去吧”。锦觅给自己倒了被茶，笑着对润玉说：“我啊，就听她们的话，继续过我普通花仙该过的生活，还乐得自在。”

润玉见她看得比谁都通透，也放下心来，他早知她聪慧豁达，这回答到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说这些花界秘事了，我看春分已过，岸边的桃花盛开，但这河中小屋却没鲜花装饰，不如种些花草点缀一下？”锦觅说道。

“那就多谢锦觅布花了”，润玉把那些事放在一边，看锦觅会种什么花。

“润玉一直待我这么好，我却没什么能拿出手的，这些花就当我的谢礼吧”，锦觅站起来，四处走了走，一挥手，生机盎然的灵力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涤荡开来。

小屋遍的河面上一片片荷叶升起，屋边栏杆上迅速攀满绿色藤蔓，蓝紫色的牵牛花争相开放，锦觅身后架起一片木架子，绿色枝蔓如瀑般垂下，串串紫藤萝吐露芬芳，香气四溢。锦觅拂过其中一串，霎时，淡紫色的花瓣雨飘落而下。

白衣少年摘下一串紫藤花向润玉递去，笑靥如花，“束手无所有，赠君一藤春。”

润玉只觉得他那颗平静了万年的心脏已经不属于他，如果他万年的孤寂就是为了遇见她，那么他心甘情愿接受这份寂寞，只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