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纠结
谁还嫌钱多了咬手啊!
但利润高成本也高。
她研究过海禁旧例,不说官船,光是附带的小商船,成本动辄就是数万两。
杨彩芽登时纠结起来。
住完对月回来,陈大管事和王妈妈就把福建茶场和广州十三行的总账本交到了她手上。
上面光是去年的总结余数字,就叫她看了手抖。
许二媳妇管着她的私帐,每月清账的时候手也是抖的。
有权氏和曹卓给的近万两聘金打底,她打理四间铺子和庄子进出的钱,统共都没花完娘家给的五百两压箱钱。
加上各处半年来的进项,以及云来酒楼的分红,她私帐总结余的数字也越来越好看。
挂商船也不是出不起本钱。
只是一次数万两,加上吴家这三次跑官盐的盈利,基本就等于把手里盈余搬空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跟着官船回本。
她又不想动府里公帐上的钱。
她至今花的最大一笔钱就是给娘家置产盖房。
难道安稳日子过久了,她已经安于小打小闹,霸气不起来了?
杨彩芽暗暗泪流望天,没发觉曹卓头发都快被她绞成咸菜了。
曹卓瞥一眼她纠结的小脸,只当她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伸手去抚平她皱起的眉间,温声道,“张三少奶/奶借着司仓参军事张怀帆的名义,也凑份子入了钱。你要是怕麻烦,我让人跟张三少奶/奶暗地里知会一声,谅她不会贪你那份,不需白纸黑字就能帮你把事办好。”
张三少奶奶就是她的便宜义姐伍慧娘,张怀帆是望族张氏二房唯一在府衙任官的。
有县令夫人的关系在,伍慧娘确实不会黑她这个义亲。
况且春日宴后,伍慧娘打着义亲的名义,私下里倒是和长史府没少来往。
她忙着生意上的事,伍慧娘也不专门找她,知道权氏礼佛,就常陪着权氏去寒山寺上香听讲经。
撇开方惜月所在的张家长房不说,两厢关系倒是不错。
但曹卓刚上任时,张怀帆这个司仓参军事可没少为难曹卓。
况且两道市舶司是袁氏总管,权力不在自己人手里,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她联手林家寨贩私盐情有可原,官方未开放民间海贸之前,她还是别被暴利迷了眼的好。
凑热闹分早晚,晚点反而安稳。
她是良好公民来着。
杨彩芽定完自己的心,手下动作轻柔起来,用巾帕抱着曹卓的长发捂了捂,松开拍拍他的脑门示意他起身,嘴里轻快道,“这事我还是不掺和了。家里也不缺这个钱,你把外院的账都交给了我,我总不能大手大脚的全拿去做生意。那不是败家吗?茶场和广州十三行虽有人替我们打理,那也是你辛苦赚的钱,不好乱用。”
再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只要她没参合,以后揭底追究起来,也算不到她男人身上。
至于沈练和卢午阳,她可没功夫替他男人的兄弟操心到这份儿上。
杨彩芽这么想着,语气笃定,“嗯,就这么定了。以后等你们把袁氏拉下马,换上你们自己的人坐镇。我要混水摸鱼还不容易?比现在保险多了。到时候光明正大的顶着你的名头,说不定人看着你的面子,我还能省点本钱,让人给我打个折扣。”
她越说越乐,捂着嘴笑得贼精。
曹卓拢头发的动作却慢下来,望着傻乐的媳妇儿,凤眸里涌动的光芒比星辰还要璀璨。
她说等他把袁氏拉下马来。
说的那样肯定,连将来讨人情占便宜的算盘都打好了。
她对他的能耐就这么有信心?
他们确实打算把袁氏拖下市舶司的高位,早在从青山村回来就开始布局,卢午阳和沈练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袁老八连自己已入瓮中都毫无知觉。
方惜月也是局中人,逃不掉。
他甚至都没对她提过一星半点。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公事上的费心费力都有了价值。
比起和他打交道谋划的沈练、卢午阳的明言肯定,媳妇儿一句胡乱猜测的话语,更让他觉得踏实,力量就像泉涌似的充盈全身。
为什么呢?
曹卓决定不去深究莫名的心热,化心动为行动,探身就抱着杨彩芽下炕,往大床走去,低头去纠缠她的唇齿,含糊却热切的道,“媳妇儿为了家里禅精竭虑,为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好媳妇儿,为夫旷了两个月了……你可得好好受着……”
原来小别胜新婚,是从旷男衍生出来的?她可不是怨女啊喂!杨彩芽有段日子没听曹卓这么直白的“求/欢”,立时脸红得能滴血,可惜力弱反抗无能,只能被曹卓丢到床上,险些被压得噎气,呜呜呜咬着曹卓肩头求饶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