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明白
边说边扬手去打许二媳妇。
只是关了几天柴房又被王妈妈“虐”了一顿,许二媳妇轻易就将红茶推开,不管她狼狈扑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指着她,恨声道,“你还有脸提家里人!你还有脸用县令夫人威胁夫人!婆婆大伯大嫂娇惯你,我也只当你是自幼娇气难改,看你当差无大错,平日在雅源阁也就不对你管手管脚,没想到你竟对老爷生出龌蹉心思!”
红茶气红了眼,张口欲说,耳朵又是一阵嗡鸣,被许二媳妇接连几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险些昏死过去。
“你还想着告状?!你就是告到县令夫人哪里去,也没人会替你撑腰!”许二媳妇狠狠唾一口,步步紧逼,厉声迫得红茶本能后退,“婆婆和大伯大婶知道了,只怕还要嫌夫人送你出府是罚得轻了!呸!丢尽了县令夫人的脸,丢尽了许家的体面还不自知!还不懂得悔改!”
许二媳妇骂得恨急,脸上的泪却不比红茶少。
县令夫人送人给夫人,不是要卖人情给夫人,而是要老爷买县令家的人情!
婆婆为她们争取到机会,图得不是背靠县令夫人,而是倚靠长史府,将来为世代家生子的许家挣一份改换门庭的前程!
拿情分威胁夫人?
她们和夫人有什么主仆情分?!
莫说县令夫人一开始就将身契给了夫人,她们到夫人身边才几个月光景,是好是坏全靠夫人给脸,她们有什么底气和凭仗能和夫人论高低、论对错?!
夫人一句话不多问,三言两语就能名正言顺的定她们生死,谁能多说一个字?谁敢多冒一个头?!
还有,还有这次回青山镇,即便县令夫人好意提点她开垦杂草地的事,若是没有夫人挑明点头,县令夫人也不会给她脸面,替她行方便。
而这件事,不但让她在县令夫人面前得脸得赏,更让她在婆家的地位前所未有的高涨。
她嫁给许昌德近两年,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婆婆不知明里暗里打压过她多少次。
要不是夫人看重她,要不是夫人重用丈夫,这次回去婆婆的态度能大变?大伯大嫂能对她客客气气?
连家里最疼最宠的长孙女红茶,婆婆和大伯大嫂都明言放话,让她只管管教,不用顾着亲戚情分,只要能让红茶得夫人青眼即可。
还不是因为婆家将来都寄托在她和丈夫身上!
还不是因为县令家前程大半也要反靠长史府!
她们能在长史府站稳脚,将来有出息,县令夫人也会放婆家奴籍,让大伯家的侄子也能正经读书科考,彻底摆脱世代奴仆的命运!
全家都已看清事态,唯独这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侄女还不明白!
还自以为有旧主依仗就无法无天,竟然敢!怎么敢!背地里就干出那样不知羞耻、自打脸面的腌脏事!
蠢货!
许二媳妇哭着骂着,哽咽着才将心中所想说道透彻,只恨不得打烂红茶的猪脑,看看里面到底塞的是草还是屎!
红茶被许二媳妇这一番话唾得狗血淋头,原本怨恨的眼中只剩茫然的慌张,似被许二媳妇“深刻剖析”的事态惊到,无措呆愣半晌,末了挣扎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就算,就算我做错事说错话,不该威胁夫人。但,但老爷那样温柔的人,他对夫人那样宠那样疼,他事后也没把我怎样啊……没有啊……”
红茶去抱许二媳妇的腿,这下是真的怕了悔了,涕泪横流求道,“婶娘,婶娘您帮帮我!夫人看重您和二伯,您们替我求求情!还有,还有老爷!老爷那样清俊温情的人,他不会狠心不管我得,事到如今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让我不明不白被送走的!”
越说越肯定,红茶胡乱抹把脸,恳切看向许二媳妇,“婶娘,你去求老爷!将来我得了好,我会拉拔您和二伯的!我会拉拔我们许家的!不用靠夫人……”
呸!
一口浓痰喷到红茶嘴边,立时让她闭了嘴。事发至今,许二媳妇第一次生出真真切切的恶心,满眼厌恶,“老爷也是你能宵想的?!老爷疼的宠的是夫人,你连夫人一根脚趾都比不上!老爷没拿你怎么样?那是眼里没有你,连处置你都嫌脏手!你哪儿来的自信满口喷粪!”许二媳妇说罢,再不管红茶如何,狠狠闭眼掩去其中失望和嫌恶,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砰的一声锁死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