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无可奈何
到得家中时,恰好赶上晚饭时辰。
而在饭桌上,林蔓却未见着沈景安。
这叫她很是奇怪。
问了白氏一句,“娘,沈小哥呢?还在书院未回来?”
白氏道,“今儿个早间他出门时说了,晚上便不回来了!”
这样?
既是如此,林蔓便也未多在意。
然,吃完晚饭到得子夜时,仍旧未曾听到旁边房中有动静。
不管沈景安如何在外折腾,可他从未夜不归宿,莫非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于是,林蔓心中便又担起了心来。
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心中总在担心着沈小哥是否出了什么事儿,可自己胡思乱想的想了一通无果后
,她干脆翻起身来,去蓝淄房内找了他。
自从上回他受过一次伤后,这人便时不时的寻不着人,尤其今日还未归来,这让林蔓的心吊了起来。
蓝淄本还诧异林蔓为何会在这大半夜的找他,但知晓是为了沈景安而来后,当下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哈欠。
“你不用找了,我估摸着,他走了!”
“走了?”林蔓心中一跳,“你是怎么知晓他走了的?”
蓝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今儿个,那韩氏两兄弟,辞工了!”
韩氏两兄弟?
蓝淄见林蔓当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便直接拍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真傻啊你,你莫非这么久还看不出来,那韩氏兄弟并非寻常人?
你不是习武之人了?你难不成未瞧见他二人手中的茧子?那可是常年握冷兵器之人才有的!我还以为你知晓呢,原来你竟是如此的笨!”
韩氏兄弟是她从戏园子门口带回来的,那二人做事踏实又肯干,且去年还跟着她家过了一个年,林蔓自然是对其有映像的。
且那时他二人说自己是武夫,开的武官时,她那时也是不信的。
可是…这一年多来,她却当真是、当真是从未将这兄弟二人往沈景安身上想。
“可…可他…可沈小哥,为何要同我爹娘说,只是今夜不回来?”
林蔓不知为何,心里有几分慌乱。
蓝淄叹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傻妹妹啊,你也知晓他身份了,这种身份岂是可随意同你爹娘说的?唔,你不若去他房内找找,瞧瞧他是否有无留书,毕竟你家收留他这一年多,该有的话,总该是有的罢!”
“对!”林蔓想至此,当下便从蓝淄的房里跑回了自己房里,又从自己房里跑去了沈景安房内。
她点了蜡烛,将整个屋里上下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屋内整整齐齐,没有半分凌乱的模样。
而那书案之上,除去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之外,再无其他。
一百两?这一百两是何意?
林蔓心里瞬间便堵了。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房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可这个少年却走了,不知走去哪儿了。
林蔓拽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心中难受的厉害。
就似乎是…似乎是她养了一只小猫儿,小猫儿与她建立起了感情后,忽然有一天,它出走了,自己找不着它了。
天大地大之下的天下,又何处去找一只猫儿。
尽管知晓他有一日是要走的,可当这一日真的来临时,林蔓却又觉着,自己似乎不太敢相信。
本来,她以为的离别,是一场好好的告别,是一场知晓了他去何处的分离,可眼下的事实是…他走的,不留半点痕迹。
唯一留下的,是这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一百两,是他赎自己的钱么?
他的房内一片冰冷,可林蔓却只觉着,所有的冷意,都不及她的心冷。
也不知晓自己在他房中待了多久,直到她手脚冰凉,快成了一个冰人时,这才叹了一声。
“是了,是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早晚都要走之人,她又何必如此挂怀?
走时连一句告别都未曾留下的人,她如今在这伤怀作甚?
只是那少年呀,她知晓她冷呀,却未想,冷的如此彻底。
好歹相识一场,却是半句话都未曾留下。
然,她所不知的是,少年此回走时,便未曾想过还可再活着。
此时的少年站在距离沂州百里之外的破庙,身后跟着的是他父亲的亲兵,韩氏二兄弟。
韩世仁已将火生好,看着那站在破庙门口,身形站
的笔直的少年道,“公子,这天冷,您烤烤火!”
少年闻声,却只淡淡道了一句,“不冷!”
今日走时,他未说一句诀别之话,可不知晓那女子,可是已察觉到他走了?
他已立誓,大仇必报。
既要报仇,便已做好亡命打算。
那个姑娘,那个犹如冬日暖阳一般的姑娘,盼她嫁得一个好人家,丈夫疼她,儿女孝顺。
他教会她的本事,加之她那张狂的性子,只怕,日后便算嫁了人,那夫家也不敢欺负她了罢。
少年王者沂州城的方向,久久不曾回身。
他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再有半点牵挂,可事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