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既然打算要离开紫云峰,祁溪也不多纠结。
她在隔日和柴道人比剑空闲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明心魔叶的事情不好细说,她用的是去秘境历练的借口。
既如此,祁溪抓紧机会,也不休息了,再次和柴道人比了一个下午的剑。
酣畅淋漓!
柴道人满脸都是羡慕。
他这次醒来之后,还没有离开过紫云峰。
他想念外面的山,外面的水。
他很痛苦,虽然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天才剑修,不能肆意修真界也就罢了,绝对不能也不应该,被困在这深山老林里。
可他身上有禁制,不能离祝时喻太远。
远处的祁溪在搬花,花趁她不注意偶尔会缠在她的手指上。
柴道人眼睛一亮!
突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一直觉得祝时喻对祁溪很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他把仅有的头发挠成鸡窝也没想清楚。
总之就,黏黏糊糊的。
以他那个黏糊劲儿,跟着祁溪一起离开紫云峰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可行!
傍晚的时候,柴道人找到正靠坐在床上玩自己手指的祝时喻,挤眉弄眼:“你知道吗?那个小丫头要走了。”
祝时喻歪头,眼角眉梢明晃晃地显露出笑意:“你是说那个全梦?”
他早就看不惯全梦老是一直和祁溪纠纠缠缠的模样了。
祁溪今天都少浇了一次水。
柴道人摆手:“当然不是,我是说祁溪。”
祝时喻一愣,手指顿住放在膝盖上,头微微探过来:“不可能!”
柴道人言辞恳切:“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要我说,你不舍得那小丫头就跟她一起下山……”
祝时喻拧眉,仍然觉得不平衡:“她为什么和你说,不跟我说?”
柴道人叹气:“这个不是重点,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她一起下山,你看她修为低,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祝时喻有点犹豫,不过想到什么还是道:“下山好累 ,走路好累。”
柴道人十分了解祝时喻这个懒货的德行,所以他早有准备。
“我给掌门传讯了,他正好要给你过来送东西,我让他顺便带一架飞舟过来……”
祝时喻这才想起来,掌门偷了命灯、挑了剑法,要给他送过来的事情:“他什么时候过来?”
柴道人看他表情觉得有戏:“明日一大早就过来。”怕他有心理障碍,又补充道:“我和他说,是我要去南海钓鱼才要用飞舟,没说你要出去。”
祝时喻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玩手指:“我不能离开这里。”
柴道人试图最后挣扎一下:“如果那小丫头也来让你和她一起走,那你怎么办?”
祝时喻沉默,想到祁溪如果让他陪着下山的模样,耳朵发红,小声嘟囔:“那我也不去。”
柴道人不知道祝时喻歪歪扭扭的心思,他很心痛,他都为他迈出九十九步了,这人怎么就不肯迈出最后那一步呢?
他不打算继续维持和这个人的表面关系了:“你再这样下去,既不修炼,也不出门,一定会变成一个胖子!”
话音刚落,他的剑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砸下来,正中他的脑门儿。
祝时喻抬起头,冷眼看他。
柴道人捂着脑门,一脸愤愤:“我即使是被你这小气的禁制诅咒到死,钉在棺材里,我也要说,你就是个懒货!”
*
祁溪是在路上发现柴道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柴先生,您怎么了?”
她是来找祝时喻辞行的,东西都已经收拾一半了。
柴道人僵硬地用手支着身体,一节一节地爬起来,发髻松散如同枯槁,脸正中间是一块长条状的红肿,细看还能看到剑鞘的纹路,腹部中央一个脚印。
他眼眸含泪,风一吹,花白的头发仿佛野草,透露出无尽的悲怆。
“……”
祁溪想了一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杯子,凝结了水在里面,用灵气加热,在这萧瑟的暗夜里给他递过去:“……柴先生,要不然,您先……喝杯热水?”
柴道人摇头,他对热水没兴趣,喃喃自语:“他可真狠啊……”
一脚把他踹的两个时辰没能爬起来。
正在祁溪纠结要怎么安慰柴道人的时候,祝时喻推门出来,挑衅地看了一眼柴道人,非常有胜负欲地指着她手里的热水:“我要喝。”
祁溪:“……”
她询问地看向柴道人,毕竟这是给他的暖心热水。
柴道人冷笑一声,“随你。”然后喃喃自语:“我再也受不了和这个人共处同一片灵气之中了。”
说完抱着剑,颤颤巍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窗关严,甚至布了一个隔绝外界的法阵,似乎打算身体力行地把自闭贯彻到底。
祁溪不懂他的悲痛,端着热水走过去,递给祝时喻,开门见山:“师祖,这段时间有劳您的照顾,但弟子有事须得离开一趟。”
祝时喻拧眉,有些发愁。
如果她真的请求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