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入污泥
之重。
有了天衍灵脉,那不是想要多少相纹就都能有吗?
奚将阑才不管这一切都是因他相纹而起,在那眉飞色舞乐颠颠地看好戏,恨不得两个人当场打一架,解一解恨再说。
不过,很快奚将阑就乐极生悲。
——桌案不堪其重,直接被压塌了一个角,天衍珠圆滚滚的珠子瞬间稀里哗啦砸下来。
奚将阑正瞧热闹呢,感觉有东西掉下去,下意识用手去捞。
但天衍珠太重,他刚一伸手接住,却被带着整个人踉跄着跪了下去,两个珠子直直将他的两指砸到木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
奚将阑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十指连心。
这下他脸上的痛苦没有半分伪装,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
奚将阑下意识痛吟来缓解疼痛,但一说出口却还是啜泣的:“我心非、呜……非冷石……”
盛焦:“……”
盛焦眉头紧皱,手指一动天衍珠顺势飘来,好似柳絮球缠在手腕上饶了几圈。
“连天衍珠都伪装得如此逼真,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曲饶没发现问题,还在那冷笑,“就算你真拿着盛焦的堪天道,今日也插翅难逃。”
一旁的护卫敏锐,隐约发现了什么,脸色煞白地对曲饶低声道:“少爷,这人……”
盛焦突然往前一步,冰冷的剑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去,却像是触碰到铜墙铁壁,连个刮痕都未留下。
他直直盯着曲饶,唇未动声音像是重钟般在耳畔响起。
盛焦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没的?”
曲饶还没察觉到问题,握着剑色厉内荏道:“十三州第十二个灵级相纹,当年中州掌尊也想保你,我兄长哪里敢废那灵级相纹?!不过就是让你吃了些刑罚苦头泄愤,你、你那相纹突然消失,我们也想知道怎么没的呢!”
整个曲家都是这个说法,但灵级相纹哪能不翼而飞。
在十三州眼中,这番话不过就是遮掩曲家将相纹占为己有的借口托辞罢了。
但若是曲家所说的是真的,那奚将阑的相纹到底是如何废的?
盛焦突然转身去看奚将阑。
奚将阑大概真的怕疼怕得要命,滚烫的泪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像是断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往下落。
他眼尾微红,鼓着脸颊在那吹着红肿的手指,嘴里还在哽咽念叨“我心非冷石”。
……被砸了一下手指就能哭成这副惨状。
察觉到盛焦的注视,奚将阑微微抬起头来。
他也听到曲饶的那番话,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苍白的唇含着微红的指尖,眼尾哭出来的那抹飞红好似被那一点灼灼红痣给晕开的,满脸泪痕朝着盛焦一笑。
乖巧又温柔,像是一朵伪装成虞美人的罂粟花。
盛焦瞳孔倏地一缩。
曲饶见“奚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怒火再次蹭蹭蹭起来,用尽全力挥剑往那纤细的脖子上一砍。
护卫惊恐道:“少爷不可!”
曲饶一上头哪管三七二十一,既然不能让此人说出实情,那便杀了解恨了事!
一想到将自家害得如此之惨的罪魁祸首终于要惨死剑下,曲饶心中舒爽不已。
下一瞬,价值连城的天级灵器裹挟滔天灵力即将要落下,盛焦突然轻飘飘一抬手,五指好似冰冷的石头,猛地握住冰冷剑刃。
“铮——”
曲饶一愣。
他下意识将剑往下压,发现动不了,又拼命往外抽,来回两下,那剑却纹丝不动。
盛焦空洞眼眸宛如风雨欲来的乌云,肆意酝酿滔天冷意。
曲饶脸上的得意终于缓慢褪去,怒火烧糊涂的脑袋也跟着清明。
他怔然看着面前人的脸,突然狠狠打了个哆嗦。
奚绝……
不是个修为尽失的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