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三人,他下跪行礼,与莫清岚沉然道:“请主人责罚,昨日凌宗主带着一个冬体峰的弟子来找郑鹿言禀报公事,当时我并未察觉异样,而直到今日事发,我再去探查,却发现那郑鹿言不知何时自尽而亡,而在牢中扣押的一人已被暗中更替。”
眼眸倏然抬起,莫清岚声音沉道:“是令儒风?”
而出乎意料的洪玄却摇首,“并非令儒风,而是他身边李姓之人。”
李姓之人。
尧许愣了愣,眉心皱起,“那李姓之人是哪一个?”
莫清岚他们从日月山带回来的人之中,令儒风在人间声名极高、权势不容忽视,所以他们所有的注意也都在他身上,对其他那两个令家之人并不在意,只是一并扣押。
这李姓之人就像是忽然冒出来一般。有这样偷梁换
() 柱的机会,凌葛九不换走令儒风,反而换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令家修士?
事情无端古怪,莫清岚思索无果,“令儒风现在在哪里?”
洪玄回复:“我将他带来了,就在门外。”
莫清岚道:“压他进来。”
洪玄很快就叫人压着令儒风进了议事堂。
此前衣冠楚楚的令家家主如今可谓狼狈非常。
他浑身的灵力被封锁殆尽,自杀不能、不见光日,衣物皆是灰尘与不明的血迹。而就是这种状态,被押送到他们面前,令儒风的脸上竟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声音嘶哑,“许久不见啊,诸位。”
尧许凝了凝眉,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端详,“令儒风,事到如今,凌葛九已经一切暴露,你还准备替他隐瞒下去?”
令儒风看着尧许,“我说了,诸位大人难道可以放过我?”
“坦白自然会从宽。”
这句话落,令儒风却是大笑。
似乎认命,他语气云淡风轻,“如今我已是弃子,他既把我留在这里,就不怕我会说出什么。你们想问的,他有意隐瞒,我皆不知晓,令某无用之躯,倒不如早些被送上黄泉路。鬼界那地方,我去过,知晓怎么走。”
尧许皱了皱眉,已然无策,看向莫清岚。
莫清岚开口道:“不需要其他,我只问你是如何与他结识?又在什么时候开始为他做事?”
令儒风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来,语气不明,“圣君大人不关心怎么破界,倒是问我这些微末的小事。左右已经这般,你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莫清岚道,“一个如此精于伪装之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唱这一场戏,在下确实好奇。”
令儒风盯着莫清岚。半晌,忽然笑了,意味不明道,“也罢,左右万事已定,告知你们这些也无妨。”
“圣君大人自出生便集宗门上下厚爱,想必未曾经历过全家死于非命,又被人背叛、与恶狗争食的童年。”
令儒风很久之前就与凌葛九相识,早在百余年前。
那个时候人间大乱,万物为刍狗,祟物横行于世,令家还不是此前声名赫赫的世家大族,只是一个微末初有灵根觉醒的族氏,为了庇护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一朝之间家门横死,只留下一个不足七岁的少年。
全门惨死,少无所依,少年不得已依附在凡人的看照之下,可未曾想当时祟鬼喜食有灵根的修士,尚且年幼,凡人手无寸铁,为了一时安危,少年就被推到了祟鬼的口下。
此人,便是年少的令儒风。
“在将死之际,”令儒风语气平静,“我被主人所救。这是圣君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救命之恩,我自然为主人所用。至于为他做过什么——不过是集财、寻找楼兰国遗迹的下落,为主人栽培副手而已。说来巧合,圣君大人当年在诸家受搓磨时,便是我先发现,禀给主人的。”
令儒风话语停下,眼眸抬起,“圣君勿怪我多言冒犯,主人算
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如何青睐圣君,圣君不会没有察觉。当年主人有意利用阴火体,终究不忍,只选择以傀儡替你。如今事情真相未明,谁对谁错还不知晓,圣君,真的要因此就与主人反目成仇吗?”
话语至此,在场的人都面色变化。
凌葛九在九凌宗数年伪装极好,他对清岚如何有目共睹。若是在此时清岚心里动摇……
尧许面露沉然,此刻也顾不得曾经的旧友之情,再无犹豫,立刻上前挡在莫清岚面前,冷然道,“你说的傀儡就是沈向晚?”
看到他的举动,令儒风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看来你们已经察觉。沈向晚确实是傀儡,主人不想让圣君沾染不好的东西,便准备用他——”
却他的话未说完,房门忽然被打开。
一道白影从外面走近,大步踏来,不过几步就走到了令儒风的眼前,一脚将他踩在了地上。
屋外风雪席卷。来者气势汹汹,胸口急剧起伏,恨声破骂:“放你娘的狗屁!”
令儒风在长久搓磨下早已虚弱至极,如今被人猛地一踹胸口,立刻吐出一滩腥血。
忽然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口中的‘傀儡’沈向晚。
将令儒风一脚踹到一旁,气火仍旧未消,沈向晚冷笑,“他对师兄好?”
“他对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