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虫
出了身冷汗还有些濡湿。他死死抓着北辰的手贴着自己,一个劲儿喊冷,最后竟小声啜泣起来。
北辰猜测是伤口感染了,可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取暖的东西,北辰抽出手将身上的背心脱下,给阿利搭在身上之后,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那件单薄的背心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阿利还在喊冷,并且哭得更厉害了。
“雌父,雌父……您抱抱我……”
北辰不是很明白阿利口中的“雌父”是谁,他从字面上猜测应该是父亲的意思,虽然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听着有些奇怪。
阿利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于情于理,北辰都不希望他出事,甚至心里十分害怕他就这样死去。
“阿利,你千万别有事……”明明白天还说没什么大碍,当时他就该坚持去找药草给阿利治伤的。
怎么办,怎么办……
“雌父,您抱抱我,好冷……”
阿利又抓住了北辰的手,并企图往自己那边拽,不过因为虚弱并没有什么力气。
北辰听他一直念叨着“抱抱我”,突然就想起了他以前看过的几部狗血古装剧,男主生病浑身发冷,然后女主便将两人脱脱光搂在一起,一夜过去以后,男主他就活蹦乱跳好了!
虽然是电视剧,北辰也无从考据这种方法管不管用,但是不管有没有用,目前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了,总比干着急,眼睁睁看着阿利就这样熬到天亮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的好。
借着手机电筒的亮光,北辰伸手去解阿利身上穿着的,本该是他的衬衫。
扣子解开一颗,北辰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
自己若是个直男还好,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可他不是啊,要这样亲密无间地抱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雌父,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阿利还在哭,脸上湿了一片。
哎……
还在找爸爸呢。
这是个孩子,还是个病人,病人是没有性别的。
北辰这样想着,手上麻利地脱掉了阿利的衣物,他从背后将阿利圈在了怀里,又将衣物盖在了二人身上。
阿利浑身上下冷得像块冰,因为受了伤,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还一直发抖,嘴里也不停说着胡话。北辰担心他熬不过去,心里一直像压着块石头一般透不过气,十分难受。
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怕自己睡着后,阿利悄然没了声息也不知道。
“雌父,冷……”
“乖,我抱着你呢,没事的,会好的……”他安慰着怀里的人,也安慰着自己。
“雌父……”
“嗯。”
“别离开我……”
“好。”
“雌父……”阿利不厌其烦地这样喊着,此时脆弱极了,与白日里同野兽搏斗的凶狠模样完全不同。
北辰也很有耐心地一声声应着,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利还在发抖,依然喊着冷。
北辰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十分后悔白天没有坚持去找药草,听阿利说没事就以为真的不会有事,那些伤口看着,明明就那么可怕……
他想了想,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又抱着阿利,将项链,一圈一圈,小心地缠在了阿利纤细的手腕上。
“这是我父母送给我的礼物,他们说这是幸运星,能给我带来好运,现在我把我的幸运给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北辰就这样抱着阿利,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担忧与不安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于他而言,是及其漫长的时间,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一种将睡未睡,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听得见阿利的声音,可是已经分不清是真实地听见,还是是在梦里。
阿利似乎没有再叫“雌父”,而是喊的……“雄主”?
……
第二日北辰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阿利还没醒,而且不知道他何时翻了个身,昨晚自己明明是从身后将人抱在怀里,此时二人却是面对面抱着,手脚'交缠在一起。
阿利的体温似乎恢复了正常,摸着并不冷了。
二人此时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亲密,未免尴尬,北辰想趁着人没醒自己先起身将衣服穿好。
结果他刚有动作,就见怀里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碧绿的眸子在如此近的距离看起来十分瑰丽,像某种纯粹昂贵的宝石。
不知道阿利有没有意识到他们如今的情况,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愣愣地盯着北辰看起来有些呆。
北辰干咳了一声,松开了抱着阿利的手,起身捡起衣物麻利地往身上套,一边还关心地问道:“昨晚你一直喊冷,看起来挺吓人的,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以前看的古装剧,男主生病发冷,然后女主便将两人脱光光搂在一起,一夜过去以后,男主不但病号了,甚至N年后重逢还有了包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