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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傻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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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一番话,期望她能开解开解江恕。可是这么沉重的事情,一场战争死了亲人将士、叙清没了腿,一切都无可挽回。常念自知不是那个能真正走到江恕心里的人,贸然提起过去开解,是为蠢事。

恰巧是她知晓了明珠和叙清关系匪浅,试想,若她们能走到一起,心悦相知,叙清往后的日子过得好了,对江恕而言,何尝不是最好的宽慰?

常念忽然叹起气来。

她们离开库房时,天色晚了,浓云堆积,视野灰蒙蒙的一片,这是要下雨的迹象。

随后果真下了场不小的雨。

西北大营中,十骞冒雨绑了个五十上下的货郎到宁远侯的营帐,二人进来,泥水跟着拖了一地。

那货郎瞧着憨厚老实,甫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侯爷,冤枉啊!”

江恕从一沓案牍中抬起头,神色冰冷,睨他一眼:“本侯从不冤枉好人。”

十骞道:“就是这厮,借着卖东西的功夫在军中东问西问,打听了消息就连夜送去城郊小树林,属下连续跟了几日,确定无错!”

“你,你……污蔑!”货郎脸色大变,急道:“小的是去进货!”

十骞脸一横,张了张口:“侯爷……”

江恕起身走下来,拔了十骞腰间的剑,居高临下看下去,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凝了杀意。

于是十骞识趣闭口退到一边,货郎瞧见闪烁冷光的利剑也抖了抖,作惊恐状,欲去拉扯宁远侯的大腿求饶,却在那一瞬间从小腿掏出匕首来,猛地用力向上扎去。

滋啦——

鲜血飞溅出来,落在泥水之上,随之掉下的,还有一只手,至于那匕首,早被弹出几步外。

货郎痛得大喊起来。

江恕手掌握剑,剑锋抵在他脖子上,余血顺着滴下,滑进他衣裳,滚烫的,又是冰冷的。

“在本侯面前,不要动歪心思。”

十骞立时上来,叫来两个侍卫,将痛得几近昏倒的男子拖去地牢。

江恕丢剑给他,转瞬掏了雪帕子擦拭沾了血迹的袖口,十骞恭敬问:“侯爷,这人您要亲自审问吗?”

江恕望了眼外边的天色,淡声吩咐:“你去审。”

他要回府陪夫人用晚膳了。

仍是酉时,江恕准时回来,他在朝夕院外拧了拧湿答答的衣袍,遂才进门,这一路的冒雨骑快马回来,身上都淋湿了,束发还在往下淌水。

常念听见动静,惊讶起身,连忙拿了棉帕过去。

江恕看她一眼,后退两步,沉声:“别过来。”

常念拿着棉帕,一时愣住。

夫君这是……责怪她没有命人送雨伞去嘛?

她抿抿唇,还是走到他面前,小心递了棉帕过去,嗡声道:“我一下子没想到嘛,下次保准快快地给你送伞去,生气老得快,你别生气…”

江恕蹙眉,又站开几步脱了滴水的外袍,一面问她:“胡说什么?”

常念垂头盯着脚尖,又看看她们之间的距离,攥紧棉帕有些不知所措了。

江恕看她这委屈巴巴的受气小媳妇模样,声音不由得温和下来:“别在门口站着,回去。”

“……哦。”常念转身回去。

她想说些什么,可对上江恕那张冷硬的脸庞,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察言观色,是在皇宫中生存的每一人都必备的功夫。

自幼耳濡目染,常念也会,下意识的,她感觉到了江恕的冷淡和疏远。

外间,芦嬷嬷带人摆晚膳了,江恕回身看看寝屋方向,冷声问:“今日谁来过?”

芦嬷嬷道:“下午时二夫人来过,旁的倒是没有了。”

二房?

江恕面上滑过一丝不解,区区二房便惹了她不开心?

以她的性子,不至于。

晚膳时,常念便主动坐到江恕对面,一开始她们也是这么坐的,只是随后不知怎的就变成黏在一起挨着坐了。

今夜反常。江恕抬眼看看,察觉常念越发低落的情绪,眉心又紧了些:“阿念?”

“用膳吧。”常念神色淡淡。

江恕起身坐到她身侧,她才略微一顿,抬起头,道:“你不是不喜欢我靠你这么近吗?”

江恕:“……?”

这是什么谬论?

常念看着他,静默半响,语气平平:“方才,你叫我别过来,我过来两步,你又退后好几步。从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好了,我知道了,侯爷不疼阿念了。”

江恕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摸摸常念因气闷而鼓起来的雪白腮帮子,笑问:“方才我身上湿,恐寒气过体,叫你感了风寒,才退避几步外,你这脑袋,想哪去了?”

常念怔怔不语。

原来是这样吗?

眼下江恕已经换了一身干衣裳,温热的掌心摸摸她脸颊,低沉的嗓音含着说不出的温情:“傻念念。”

常念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小声反驳:“我才不傻。”她想了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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