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章
顿时语塞,他笑了笑,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觉生见状,神色大变,过去扶住他,“罗施主!”
罗玄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他上前两步,与聂小凤相对而立。
“你先前问我,是否错了。我此生的错事,一是当年在少林寺一念之差,将你带回了哀牢山,二是心志不坚,毁你清白。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亦责无旁贷。”
说着,罗玄手中出现了一把玉箫,聂小凤看向那把玉箫,神色微微一动。
哀牢山上,师父曾一袭白衣站在姹紫嫣红的山花中,动听的箫声便从他的玉箫中流泻而出。当初一瞥,惊为天人。后来他便将玉箫送给了她,离开哀牢山的时候,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唯独想要找这把玉箫,可怎么也找不到。
那时她还在想,找不到也好。君既无情,她何必还要留着旧物凭吊些什么。
可没想到这玉箫,会出现在罗玄手中。
罗玄手中的玉箫对准了聂小凤,徐声说道:“我以箫为剑,想与岳主一战高下。当初谁是谁非,此战过后,一笔勾销。”
胜者王败者寇。
聂小凤闻言,笑了笑,一拂衣袖,身上那紫色的衣带无风自动。
一紫一灰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往高处掠去,快得像是两道闪电。江清欢看过去,只见聂小凤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下,手中七巧梭打着旋飞了出去,紫色身影宛若无根漂萍一般绕到了罗玄身后。
罗玄当即凌空而起数尺,在空中打了个筋斗,手中玉箫飞出,径自刺向那七巧梭。
江清欢的两条秀眉微微皱起。看着那两人的决斗。大概高手过招,都会带着几分高人的风范。罗玄和聂小凤两人交战,你来我往,时而快得令人看不清招数,时而能看到两人追逐时的那份过人的轻功,袅袅无踪,一掠而过。
在场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唯恐错过一点点。包括觉生,也紧紧盯着两人的身影。
江清欢看着看着,心中觉得不对,按照王怜花在血池里的推测,罗玄这个老匹夫在血池的时候内力应该已经耗损了不少,而且过去十几年他不良于行,定然也疏于修炼,为何此时看着却觉得不管是他的内功还是外公,似乎从未耽搁?
江清欢不担心师父打不过罗玄,她担心别的。
银色的七巧梭在阳光下折射出属于金属的光芒,江清欢只看到师父手中的七巧梭再度飞了出去,与罗玄手中的玉箫碰撞,一声清脆的玉碎声,那玉箫应声而碎,而此时罗玄的身体微晃了下,随即捂着胸口顿住。
聂小凤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飞扬的紫色衣带随着她内力的收回而落下,她侧头,看向罗玄。
罗玄手捂胸口,那双总是淡漠无情的眼睛抬起,毫无波澜地望着聂小凤。他咳嗽了两声,嘴角便溢出了殷红的血迹,至此,他似乎已经无力再支撑自己,“砰”的一声,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江清欢和觉生不约而同地施展轻功飞奔过去,江清欢落在了师父的身旁,她看到师父脸上神情十分平静,望着罗玄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罗玄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败了。”
聂小凤却只是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不管你败不败,都是死路一条,为何要与我打这一场?”
罗玄看向她,原本淡漠的眼底终于兴起了一丝波澜,可随即又归于平静,“小凤,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他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你我之事终于被昭告天下,罗玄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因为心志不坚所以酿成大错,既毁了你一生清白,也拖累了旁人。如今,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聂小凤一言不发。
此时觉生已经到了罗玄身旁,手执罗玄右手脉门,一摸,大惊失色。
“罗施主!”
罗玄竟早已自断经脉!觉生见状,出手连封住他几处大穴,又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进罗玄的体内。
罗玄却只是微微一笑,他之所以来,是因为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他先是用了秘术将一身内力提到极致,事后受到反噬十分正常。这次与聂小凤一战,他又再度用了秘术,如今已经油尽灯枯。
在生死面前,罗玄好似早已看淡,他朝觉生微微摇头,淡声说道:“觉生大师,这一切本就是因我一念之差而起,因我而起,由我收场,公道得很。”
他在来冥岳之时,便用秘术为自己施针,此战不管是胜是败,他都必死无疑。他本想,若是聂小凤败了,他死了便是陪她一同到冥间,他们生前种种爱恨情仇,到了黄泉之下,说不定能理出个所以然来。若是聂小凤胜了,曾经亏欠过的,他以性命偿还。
觉生闻言,微微一顿,原本还抵在罗玄后背的手收了回去。他传出去的真气,宛若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回应。
罗玄笑了笑,目光转而看向聂小凤,也不知道他看着聂小凤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的眼神蓦地变得柔和,随即便阖上了双眼,头颅重重地低了下去。
聂小凤看着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动了下,却又握成拳状隐于宽袖之下。
相比起上一世,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