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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萧夫人,但总不好跟人家亲女儿抢着照料,只好点头答应。
少商一直和青苁夫人照顾至午时,万将军带着万萋萋前来探病。程始和万松柏到了九骓堂附近,看到的就是程姣居于主位,听各个管事仆妇的回报。午时的阳光照进堂内,程始头一次在幺女脸上看到了威严,心头感慨。
万松柏看到了,回头道:“萋萋,你看看人家嫋嫋姣姣,多孝顺多乖巧,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上回生病你是怎么尽孝的,居然去外头跟人打了一架!”
万萋萋瞪了亲爹一眼,大声道:“阿父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这样赞一个贬一个,是盼着我和妹妹们生嫌隙么?不过看在你夸的是我自家姊妹的,我便不和你计较!”
万松柏也瞪女儿:“你这没大没小的....”
众人进内屋时,萧夫人刚睡醒一觉,此时精神好了许多,谈笑兴然。说着说着,话题就不便让小女娘听,两对夫妻便叫女孩们自去玩耍。
两个女孩手挽手,说笑着走向少商的小院。阳光正好,两人坐定后,万萋萋就迫不及待道:“喂喂,今日一早,阿母就告诉我你定亲啦!听说是楼太傅的侄儿,叫什么楼垚的,是真的么?”
少商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
万萋萋满脸放光,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看不出呀,你个小小娘子挺能耐的呀,出了一趟门,长高了也好看了,顺手拐了个郎婿回来!你年纪比我小,定亲却要在我前头了..啧...”
她不提还好,提起这事少商忍不住叹气起来,道:“唉,我也不知道这么快定下亲事,是对还是不对。”
想起昨天和父母的争吵犹在耳边,少商心中没半分高兴。
万萋萋奇道:“你这话好生奇怪。亲事哪有快慢之分,只有愿意和不愿意的。我们投的好胎,都是父母疼爱。像有些不将儿女当回事的长辈,外面饮一顿酒的功夫,说不得就将儿女的亲事定下了,哪容的你置喙!程叔父那么疼你,定下这亲事前必问过你的吧?”
少商一怔,忽然明白了昨日父母脸上的震惊和心痛。
程姣处里完庶务,万将军和万萋萋已经离了程府,此时楼垚上门来。他听说萧夫人病了,竟弄了一车的药材来,弄得程姣哭笑不得,只能造册登记入库,还当笑话一般讲给萧夫人听:说如此的好大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家。
萧夫人问何为好大儿,程姣就说有位老翁养了条犬,此犬无比聪慧又对主人有求必应,老翁没有儿子,直言此犬是他的好大儿。故事讲完,第一个笑出声的是程姎,随后萧夫人也轻笑出声,少商反应过来,开始满屋子追着程姣打。
“你竟然说阿垚是狗!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明明是夸他,他多听你的话!”
“你还敢躲!”
“堂姊救我!”
室内一片欢声笑语,萧夫人也一直带着笑容。她看着三个女孩,心想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执着。萧夫人让程姎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也不拘束让家中几个儿郎和女娘一起同楼垚吃酒。
席面摆在了程颂和少宫住处的厅堂,六个人吃吃笑笑,喝到兴处,程姣叫锦瑟取来她的筝。
试了几下后,筝声如高山流水倾泻而出,少商也拿出她的竹笛与之相喝。笛声清脆悦耳,如晴空中的仙鹤落于瀑布边嬉戏。程姣和少商合奏了一小段,少宫也叫僮儿拿来他心爱的埙吹了起来。
楼垚之前被未来的‘大舅子’们灌了不少酒,此刻正呆呆看着吹笛的少商,满眼的柔情。少商也回望楼垚,觉得他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在未来的许多年之后,他们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机会。阿兄们会带着妻儿,她们也领着夫婿,一家齐聚畅饮,韶光正好。琴瑟笛埙合奏,意气风发,阖家美满,没有比这更好的青春年华。
第二日,少商继续服侍萧夫人饮药梳洗。母女俩似乎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每当两人争执过后,便仿佛双双忘记前事,绝口不再提起。默默的收拾完毕,母女俩也无甚话要说,少商便照例端坐到廊下。
眼看就要到重午,程家于今年隆冬搬入新宅,还未来得及储冰,程姣正要请示萧夫人去何处购冰,却见程姎引着楼垚和一名中年华服妇人款款行来。程姣猜那位便是楼垚的母亲,河东楼氏主支的二夫人,便让婢女去请少商来正堂,自己去请萧夫人。
少商听闻楼垚来了,便一路急急跑过去:“阿垚,一路上辛苦了吧,我弄了凉汤,快随我去喝一碗!”
“就只有阿垚才有凉汤喝吗?”少商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才发现厅堂之中还有人。
“少商,”楼垚拉着少商的手来到楼二夫人面前,害羞一笑,“这位是我阿母。”
楼二夫人仔细一看,只见少女肤色如雪,身着半旧的曲裾,既不张扬也不颓萎,犹带着稚气的面庞上,神情温柔静妍,容色姝丽。人皆爱美,她一见之下先喜欢了三四分,又转头白了儿子一眼:在家里吹未婚妻吹了三百八十回,什么性子好脾气好活泼开朗,却偏偏没说人家小女娘生的这样好看。
“楼仲夫人来了。”萧夫人经少商照料,病已大好,如今穿戴整齐身后跟着青苁和程姣,进入厅堂。“楼公子,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