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我要挖野菜

马德里六月的阳光下，低矮的灌木丛明媚的翠绿着，照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朵或粉或蓝的鲜妍亮丽，如诗如画。太阳温暖和煦地掠过窗边矮树，光芒径直奔着办公室内去了。

巴尔德贝巴斯办公室。或者换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皇马主席办公室。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老人——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这位中年人就是卡卡的父亲兼经纪人博斯科。

弗洛伦蒂诺捏捏眉心，长叹一口气，沉声道：“还不打算续约吗？”

巴西人卡卡是2009年夏窗以当时第二高的6500万欧元的转会费签约皇马的，双方的合约仅仅是从09年到12年。也就意味着今年卡卡的合同到期。只要他不续约，就可以在今年冬窗离开皇家马德里。

博斯科点点头，“是的。”

室内沉默良久，连璀璨的阳光都黯淡起来。

弗洛伦蒂诺把玩着手中钢笔。他拔出铂金色的笔帽，轻轻放在红木桌面上。笔帽上镶嵌的细小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终于出声，“我们愿意再给卡卡加薪。”

虽近年来，卡卡伤病缠身，但得益于他英俊的面庞，他的商业价值并无多大减损。这也是傲慢的弗洛伦蒂诺愿意退让的理由。

碎钻的光芒刺眼，博斯科侧头，避开这灼目的光，同时也避开对面弗洛伦蒂诺挽留的眼神。

他苦笑道，“这并不是薪水高低的问题。您知道的，作为一个父亲，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在皇马踢球呢？皇家马德里可以让卡卡的竞技价值、商业价值得到最大开发。我也希望卡卡能继续在伯纳乌踢球。可是卡卡，他自己更想回到AC米兰。”

“AC米兰？”弗洛伦蒂诺摇摇头，圈内人都知道，AC米兰的情况已经大不如前。07年雅典夺冠后，米兰阵容老化问题、财政危机大爆发，球队接二连三的卖掉当家球星，舍甫琴科、卡卡、伊布。这些导致米兰至今都没缓过来。

卡卡回到米兰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算了。既然卡卡想回米兰，那就回吧。”

*

海浪调皮地拍打着金黄的沙滩，溅起雪白柔软的泡沫。咸腥的海风吹得不远处的棕榈树叶子沙沙作响。懒洋洋的阳光舒舒服服地洒在沙滩椅上舒舒服服躺着的两人身上。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伸出手，端起矮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忽然朝旁边躺着的另一人卡卡问道：“里卡多，我的续约完成了，你的呢？”

按理说他不该这样冒然问别人续约问题，不相熟的人问起来会很尴尬。但C罗和卡卡的关系素来很好，所以也没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直接就问了。

卡卡一瞬间就僵硬了。他该怎么告诉好友，冬窗之后自己就要离队，重返圣西罗呢？他们终将分别，身披颜色各异的球衣为不同球队而战。他犹豫了片刻，没有回答。

敏感的葡萄牙人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C罗起身，摘下墨镜，直勾勾地盯着卡卡，“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续约吧？”

“克里斯.......我.....”卡卡犹豫着，单词在口中吞吞吐吐。他尝试着组织词汇，尽量平和地讲述这件事。

“天哪...难道你新赛季不想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不想留在伯纳乌吗？”C罗吃惊地望着巴西人闪躲的眼睛。

“克里斯，很抱歉。我想回到米兰。”卡卡的嘴唇开开合合，语速又急又快。吐露出的一个个词语拼接成让C罗感到无比陌生。

他睁大眼睛，知道对方下定决心后闷闷地转身，背过去，不看卡卡。只飘过来一句又低又轻的话，“你真傻。”

卡卡难过地看着C罗的后背，他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C罗没说话，只是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当然。”

圣西罗记录了卡卡的太多。曾经她宽柔地抚平了巴西少年初登欧洲足坛的无措、彷徨，卡卡在圣西罗逐渐成长，崭露锋芒。

米兰和卡卡一起经历过伊斯坦布尔雨夜下的泣不成声，雅典金粉漫天，彩带遍地的颁奖台上卡卡同马尔蒂尼、内斯塔、因扎吉、皮尔洛、加图索.......大家一起举起那银亮亮的冰冷的大耳朵杯，AC米兰登顶欧洲之巅！

这一年他捧着足坛的最高荣誉——那尊金光闪耀的金球奖站在圣西罗碧绿的草地上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比春光更明丽晴朗。

彼时他以为这将会是米兰书写辉煌的起点，可没想到此刻的璀璨将成绝响。

米兰跌落得太快、太快，让人措不及防。2009的夏天他为了填补球队的财政窟窿，登陆伯纳乌，美凌格的欢呼声很喜悦，可卡卡连做梦都是罗森内里深情的挽留，红黑球衣的召唤，“卡卡，卡卡，不要走.......”

纵然如今的米兰不如往昔，她残破且风雨飘摇：马尔蒂尼、因扎吉退役，内斯塔、皮尔洛、加图索等离队。皇马的银河战舰很豪华，可卡卡仍愿意无视皇马的高薪回到圣西罗，那是他最初的起点，也是卡卡想要的最后的终点。

米兰，米兰，只为了你。

*

诺兰躺在床上闭眼，进入系统空间。

再度睁眼时身前已是一片碧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