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宫廷文(囚珠玉)11
> 这一夜,有多少人难以入眠,无从得知。 待到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忆画来传话了,她小心地走到一夜未睡的公主身边,俯身耳语,“殿下......落尘轩的胡姬殁了。” 时南絮一直握着茶盏的手,听了这话后松开了。 透过窗户纸,隐约看见窗外朦胧熹微的天光,天已是快近黎明了。 但胡姬还是没能熬过来。 就连死了也无名无分,称死按宫中皇室礼数也不可用寻常妃嫔的薨逝,只可称殁了。 时南絮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其实细细想来,她甚至还从未见过这位西域而来的胡姬,至多从旁的宫人口中听闻过她。 皆道胡姬是北地享誉已久的美人,不然怎会被挑选送到安庆王朝来议和。 萧北尘生得那般好看,许是随了胡姬的。 久久地,时南絮未曾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用指尖描摹着茶盏上的纹路。 殿内的氛围微微凝滞,这样的情况等到愠香收了伞从殿外进来才好些。 愠香刚从太医院回来,还顺带着拿了几副晏太医为公主开的润肺通气的药。 眼下将要季节调换入冬了,每逢这个时节,公主的咳疾就愈发严重,晏太医也是提心吊胆的。 愠香收了伞踏进殿内,发现时南絮居然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裳坐 在桌旁, 也就是凤梧宫晚秋就点上了银骨炭, 不然只怕殿下又要病上一场了。 因着这个由头,愠香温声训斥了几句忆画:“夜里凉,也不知给殿下添件衣裳。” 落雨时节,人的心绪多少有些纷乱。 愠香点了点忆画的额头,像是要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全数说出来似的,“这叫我如何安心将公主交由你们几个照顾,我不过离开一会,你们便这般不长心。” 要愠香说,忆画虽然年纪是她们四人里最小的,但反倒是做事最利索的。 另外两个,一个惜茗一个折韵,都叫愠香直叹气。 被训斥着的忆画一声不吭,默默地走到架子旁,取了件雪青色的披风为时南絮盖上。 虽然不曾反驳,但小丫头的眼眶都泛起了红。 “愠香,本宫觉着有些闷,你且去把窗子支开。”自披风中伸出了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忆画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忆画到底年纪还小,挨了训是经不得哄的,本来不觉委屈,殿下这般温柔地像哄孩子似的安慰自己。 那酸涩的泪意瞬间就涌上心头。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带了点哭腔请罪道:“殿下.......奴婢照料您不周,有罪。” 忆画一张包子般白嫩的脸,哭着的时候皱成一团,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幼猫。 逗得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时南絮笑了起来,抬手用指节揩去她眼角的泪珠,笑道:“有什么罪啊?那罚你今日早膳少吃两个雪面饼子如何?” 忆画顿时觉得又羞又哭不出来了。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用膳时便忍不住会多吃些,没想到这都被公主知晓了。 难得看到沉默寡言的忆画这样鲜活的模样,时南絮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恰巧日光透过支开的窗户,洒进殿中。 想起来了什么的时南絮忽然侧首轻声问道:“那胡姬不在了,落尘轩的五皇兄......” 忆画摇了摇头,猜不到萧北尘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有母妃的日子都难过成那样,想必一个人更是任由那些恶奴欺辱了。 愠香支窗户的动作顿住了。 说来也是怪得很,她从太医院回凤梧宫时,似是看到了景行宫的侍女出了佛堂。 这大雨滂沱的天气,也不知是要去何处,有些蹊跷。 结果胡姬殁了没几日,萧璟就给去了报恩寺中祈福静养的时南絮带来了一个消息。 德妃心善,体贴萧北尘丧母,求了安庆帝。 于是萧北尘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到了德妃名下。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宫中的局势瞬间变得诡异莫测了。 本来皇储之位是只有大皇子萧璟同二皇子萧宸阳的份,说到底不过是他们二人和背后母妃家族势力的争斗。 如今却莫名其妙多了个有德妃在背后的五皇子。 德妃的母家周家,手握重兵,是朝中与穆国公地位不相上下的势力。 而且兵权在手,向来是比文官说话要有分量不少的。 这一下,显得大皇子萧璟就有些不讨好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