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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有所妄动 , 岂不是还给了大唐在讨伐铁勒之余对他们动手的机会 ?
但这番言辞之中的谨慎小心说服不了元珍 , 反而让他的脸色一点点地阴沉了下来 。
这单于都护府内 , 无论是依照大唐官职的上下级 , 还是按照突厥首领与族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 他都不该再行劝阻些什么了 。
但他好生不甘心啊 …...
明明他们今日所处的进退两难局面都是由唐军带来的 , 为何他想要寻找一个破局之法会如此艰难 。
当他自营帐之中走出的时候 , 甚至不免去想 , 或许就算那位大唐太子是个作战的庸才 , 到了那个时候 , 叔父也能想到另外的办法来说服他自己 ,
继续以这等又是恼怒又是浑浑噩噩的方式过下去 。
除非在这场交战中 , 东 . 突厥作为大唐的附庸遭到了极大的损失 , 用这等血的教训 , 让叔父醒转过来 , 又或者 …...
「 你没长眼睬看路啊 ! “
元珍沉浸在思绪之中 , 忘记了留意前方的情况 , 当发觉前头有人的时候 , 已经来不及彻底停住了 。
他飞快地后退了两步 , 路跆了一阵才让自己牢牢站稳 。
前头那个人 , 却是已被他给撞倒在了当场 。
“ 抱 …
等等 。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 再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 方才那一点稍纵即逝的抱歉 , 统统都被他给丢到了脑后 。 阿史德元珍的脸上也顿时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 , 让他将那句本该说出的话吞咽了下去 。
这人体格瘦削 , 却一点不见行动之中的灵敏 , 一边被后头追上来的随从搀扶着起身 , 一边就已摆出了颐指气使的姿态 。
「 好哇 , 又是你这个小子 。“
王本立盯着阿史德元珍那张明摆着对他没多少尊重的脸 , 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 之前边地粮仓被人通风报信 , 遭到了铁勒人劫掠这件事 , 我还没路你这个降户部落检校算账 , 你倒是先想要一脚踩到我脸上来了 7“
“ 我有没有得罪长史的意思您心知肚明 。 “ 阿史德元珍掸了掸衣上的尘灰 , 不卑不亢地答道 , “ 铁勒人何故先动粮仓您也清楚得很 。“
这几年间 , 西域铁勒和东北契丹鞠鞭多有流亡到北地的 , 却是加入到漠北铁勒之中 , 而不是归入中原羁糜之下 。
单于都护府内部又非全然统一 , 多有内斗 。
现在还加上了境外的袭扰 , 便更难以发展壮大 。
按说在单于大都护不在境内之时 , 身为长史的王本立就该当承担起 「 抚慰诸藩 , 辑宁外寇 “ 的职责 , 结果他除了在规划屯田要务上姑且还算尽职之外 , 完全没干什么有用的事情 。
甚至非要说的话 , 连屯田也不是他的优点 。
别人的屯田是为了让这些储备军粮变成迎敌的重要武器 , 收拢更多的塞外流民巩固边陲 , 这人筒直像是在玩自己的装填粮仓游戏 , 仿佛他上报中央的数目越是好看 , 他也就越能得到上头的赏识 。
结果 …... 结果反而为他人送了东西 , 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
阿史德元珍努力遏制住了自己对于王本立的轻视 , 继续说道 : “ 副都护的军报方抵此地 , 我等正欲调兵以响应太子到来 , 仓促传令之中不慎冒犯了您 , 是我的过锦 。 但我想 , 大事在前 , 您还是不要多做没必要的揣测才好 。“
他拱了拱手 :“ 告辞了 1 “
阿史德元珍自觉自己已算给足了王本立的面子 , 对于一个并无多少实绩的都护府长史 , 又逢唐军号令出征在前 , 哪来什么应付的心思 。
但他又哪里知道 , 自王本立将多滥葛部劫掠边境的消息汇报去朝廷后 , 便总觉自己是将脸给丢了大发 。 以至于此刻阿史德元珍朝着他投来的随意应付一眼 , 都好像是在对他予以嘲笑 。
王本立当即大怒 : “ 来人 , 将他给我拿下 !“
这位王长史弄丢了东西 , 生怕自己的脑袋也丢了 , 平日里随身的侍从
可真不在少数 。
若非方才他收到了高侃的消息 , 急于和阿史德首领商讨出个迎接的门道来 , 也不至于和元珍狭路相逢撞个正着 。
此刻这些人早已赶了上来 , 一听王本立下了命令 , 直接便朝着阿史德元珍动起了手来 。
温傅听到动静匆匆赶来 , 看到的已是元珍被人擒拿扣押在地 , 死死地盯着那嚣张跋扈的长史 。
要不是唐军将自关中前来 , 阿史德元珍真恨不得冲着面前这张可憎的笑脸怒骂一句 , 营州都督府逼反大贺氏部落的教训 , 也不过就是前两年间发生的事情 , 他有何资格在这里胡乱逞凶 !
王本立自觉自己是个读书人 , 但眼看着这人那双少有恭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