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唯一正·版
”裴斯远道。
“现在吗?”路知南挑开车帘问道。
“黄兄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裴斯远说着指了指余舟道,“让余贤弟陪着我便是。”
不等余舟反应,路知南便道:“也好,那你们去吧。”
他说罢放下车帘,马车很快便驶入了车流中。
“他那个……你不保护他吗?”余舟惊讶道。
“放心,有人保护他。”裴斯远一手揽住余舟的肩,带着他拐入了巷子里。
余舟被他半拖半抱地带进了巷子深处,这会儿夜色已经漫上来了,周围的光线很是黑暗,看着黑乎乎还挺吓人。
他虽然胆小,但平日里倒是不怎么怕黑。
可这会儿是和裴斯远在一块儿,他脑海中不由自主便脑补出了很多“杀人灭口”之类的词汇。
“裴……裴副统领,您带我去哪儿?”余舟忐忑地问道。
“叫我什么呢?”裴斯远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大概是这会儿夜色太深,余舟被他问得浑身发毛,忙小声改口道:“裴哥哥。”
“带你去个好地方。”裴斯远说着伸手在他后背轻轻一推,带着他进了旁侧的一扇小门。
眼前骤然亮起火光,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余舟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的这个小院竟还挺热闹。他看到的火光是一个大灶膛里发出的,那里头似乎是烧了炭。
“公子今日带了朋友啊?”有人过来朝裴斯远打招呼。
“弄两身干净的新衣裳来。”裴斯远一边带着人朝里走,一边道。
那伙计忙应声去了,看起来对裴斯远颇为殷勤。
余舟跟着裴斯远穿堂过院,最后经过一条狭窄湿润的小道,停在了一间屋子的门口。
“放心吧,我在这里也是包年的贵宾,他们准备的衣服都是新的,泡澡的盆子也都是没给别人用过的,干净着呢。”裴斯远道。
“泡澡?”余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裴斯远带他来的地方是个澡堂子。
“我不泡。”余舟下意识拽住自己的衣襟道:“你自己泡吧。”
裴斯远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这可是京城最豪华的澡堂子,普通人来了都没有单间的,都得去外头跟人下饺子。”
“我不泡。”余舟固执地道。
倒不是他矫情,而是因为他后腰那晚被裴斯远握出来的淤青,这会儿还没散尽呢。
这种淤伤向来都好得极慢,要想彻底看不出来估计还得过些日子。
若是他和裴斯远一起洗澡,裴斯远定然会怀疑。
毕竟,那淤伤的位置太敏感了,说不定还能看出裴斯远手的轮廓。
届时裴斯远若是伸手比划一下,那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我真的不用……我回家再沐浴。”余舟佯装镇定道。
两人立着的过道并不宽敞,这会儿说话时两人离得极近,裴斯远低头便能看见余舟因为紧张而微颤的长睫。他发觉余舟的胆子真的很小,每次被他三言两语那么一逗,就会怂得像只待宰的小猎物,连逃跑都不敢。
“为什么不呢?”裴斯远温声哄道:“莫非……你身上有什么我不能看的秘密?”
他话音一落,便见余舟原本就白皙的小脸越发苍白了几分,紧张得连唇上的血色都快褪尽了。
大概是因为离得太近,他几乎能看到对方那双漂亮如潭的眼睛里,正慢慢溢出水光。
“我……”余舟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了,骨节都因为太用力而有些泛白。
裴斯远目光微闪,突然开口道:“我让人弄一道屏风,这总可以了吧?”
余舟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裴斯远,似乎没料到对方竟突然放过了他。
不过不待他多想,先前得了吩咐去取衣物的伙计便来了。
那伙计拿了两套崭新的中衣,还有几块洗澡需要用到的布巾。
“两位稍等片刻,很快就好。”那伙计道。
裴斯远点了点头,稍稍退开了两步,倚在余舟对面的墙上。
余舟看了一眼裴斯远,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直到伙计在里头忙活了半天,将热水都弄好,这才将两人请进去。
余舟进去之后才发觉,这房间里原本就有一扇屏风。
所以……他方才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裴斯远留意到他的神情,眼底不由浮起了一抹笑意。
不等余舟反应过来,他便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抬脚踏进了屏风一侧的浴桶里。
余舟不敢耽搁,生怕一会儿裴斯远先出来,忙躲在屏风后迅速脱了衣服,跨进了另一只浴桶里。他心虚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后腰的淤伤,发觉看上去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可怖了,不过因为他皮肤白皙,所以还是挺显眼的。
幸好这屋里有个屏风。
他不敢耽搁太久,只草草泡了一会儿就出来擦干身体换上了那身新的中衣。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这屋子本就不大,除了屏风两侧的木桶,只有另一侧摆了张躺椅。
这会儿裴斯远没洗完澡,他也不能开门出去,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坐在椅子上等着裴斯远。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