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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贺宝冉对自己的全权信任开心,也为对方毫无负担的放松感到欣慰。
尽管司秦趁人之危的做法怎么看都有点不厚道,蔚宁不得不承认比起无条件地给予贺宝冉帮助,或许这种等价交换的方法更加适合他。
贺宝冉是个好孩子,单纯,善良,知恩,偶尔乖戾,也无伤大雅。贺家父母学历不高,没什么文化,却把儿子教得很好。或许还要加上徐立延,蔚宁想。
睡前,司秦想起什么,出声道:“有件事忘了说,徐立延打算自己拍一部电影,正在四处筹钱。”
“艹!”时隔两年,蔚宁再一次骂出了这句熟悉的脏话。
“别担心。”司秦安慰,“你照顾贺宝冉。至于徐立延,等过一阵事情了结,我亲自去找他。”
“不用你去,我去。”蔚宁咬牙,“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早,蔚宁给徐立延打了个电话,直接赶到了他的宿舍。
虽然名义上是徐立延的老板,蔚宁其实不太过问公司的事,全权交托给程葭这个执行总裁处理。即便如此,对于徐立延和自己身份的转换,蔚宁仍旧心有所感。
自从签约,不知是不是和蔚宁多了一层上下级的关系,徐立延开始见外起来。两人联系不算频繁,关系也不像在东影当旁听生时那样热络。然而终究是成年人,偶尔见面,也都尽量维持着当初和睦的表象。
蔚宁进门后,趁徐立延去厨房倒茶,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跃层的高级公寓,地处临港市中心,离云雀影业很近,是云雀影业联合盛宁娱乐为旗下的艺人、员工租住的集体宿舍。徐立延从签约开始住到了现在,一直没有搬出去过。因为贺宝冉的缘故,蔚宁曾经来过几次,哪怕直到今天,室内仍旧残留着贺宝冉生活过的痕迹。
当然现在贺宝冉已经不在了,并且很久都没有回来过。
房间依旧整洁,符合徐立延一贯的作风,生活气息也很浓厚,更别说他身上还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居家便服。看来金楠奖过后徐立延跟自己一样赋闲在家,表面上无所事事,现在想来,大概是在为自己新片的资金犯愁吧,蔚宁想。
蔚宁喝了一口水,礼貌地谢过徐立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徐立延态度一如往常,仿佛这两年的隔阂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无比自然地开口问蔚宁:“冉冉还好吗?”
蔚宁脸色一僵,刮了徐立延一眼,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担心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他。”
徐立延笑了,“你那边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蔚宁口气有点呛,见徐立延脸色微变,克制自己缓和下来,“他住得挺舒心的,整天打电动。”
“你让他少打点游戏,他还小,别把眼睛弄坏了。”徐立延喃喃。
看徐立延欲言又止,明明关心却憋着不问,蔚宁一下子心软,主动交代道:“明天李莉溪带他去警局处理违章,叫了媒体全程跟拍,下午有个记者招待会。我看他有点紧张,你打个电话给他吧。”
徐立延迟疑了两秒,摇头,“还是算了吧……”
“算了?”蔚宁眉头紧锁,直直盯住徐立延,“他为你搞成这副样子,你一句‘算了’就完了吗?”
徐立延垂头,一时无言。蔚宁也没有再说什么,就盯着徐立延,等他回答。
许久后,徐立延开口:“他始终要明白他的感情是错误的,这条路走不通。”
“为什么走不通?”蔚宁指指自己,“我也好好的,过得很开心。不就是跟男人在一起吗?有什么不好?还是说,你是在影射我?”
“是的,当然。”徐立延直言不讳,“你也应该早点为自己打算,哪怕司秦现在对你这样,也曾丢下你不管,你忘了吗?”
蔚宁一噎,很快反驳:“我没有忘,那是他脑抽,偶尔闹别扭罢了,正常。”
徐立延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蔚宁抱着手臂思考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好,好。我会跟他说,你说他的感情是错误的,这条路走不通,是他太幼稚,一厢情愿,咎由自取。那么你呢?伸手跟一个喜欢自己的、小十一岁的孩子要钱,你又算什么呢?”
“不,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问他有没有余钱可以投资。”徐立延否认。
蔚宁很久都没有出声。
早就猜到事情会是如此。其实在见到徐立延的那一刻,蔚宁愤怒的心情已经淡了很多。还能是怎么回事呢?如果说两年的摸爬滚打已经让贺宝冉成熟很多,那么徐立延就是让他瞬间失去理智的按钮,从小就是,从来都是。
纵然对面坐的是徐立延,此时此刻的情形和两年前贺宝冉出国前的下午又有什么分别?难道徐立延不知道自己开口贺宝冉必定义无反顾?他知道,仍旧可以接受贺宝冉三百万的资助。所幸《二轮路》赚了,不需要他为亏损负责,或许还觉得自己运气极佳,让贺宝冉平白得了好处,所以这一次也无独有偶,再一次轻描淡写地提出了要求。
“你不知道吗?你开口,就是要了他的命啊。”蔚宁苦笑,一时分不清为了徐立延随便一句话就倾尽所有的贺宝冉可笑,还是妄图插手别人感情私事的自己更加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