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 再献

文德殿内，众人礼遇过后，皇帝先是一番感谢之言，而后再一次询问老爷子医术之道，老爷子自然摇头道惭愧。

皇帝遗憾道：“罢了，本以为本朝又将迎来一位医圣，是朕贪心了。”

“吾皇万岁～！”

众臣再次俯首，再叫起后又听皇帝言道：“其他奖赏不说，朕本欲特敕爱卿医官之职，如今瞧来要换他职了。不知爱卿可有心属之职？”

老爷子听了赶紧谦虚道：“不瞒陛下，微臣实无本事，如今得陛下特敕一官爵之位便已心满意足。”

皇帝听得微讶异后面现赞赏之色，不为其他，而是因为老爷子确实如此想，面上也显出坦荡感恩之貌。

众臣见皇帝如此赏识这位林县男，由一开始诧异到后来自然而然交口称赞，其中真心实意有几许却无人知晓了。

老爷子如此被皇帝与众位大臣狠狠夸奖了一番献治疫方与土豆之功之后，诸人心情欢畅之下又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了昨夜里的那一场大雪，拍一拍皇帝的马屁。

此事最高兴之人当然莫过于皇帝了，他是真差点就下罪己诏了。

“昨夜初雪直叫朕心中畅快，想来有一便有二，有雪便有雨，旱灾已过，来年必定一派丰收景象。巧在还有两日行禘祫，明日便是‘祥瑞’土豆收获之时，届时朕必于太庙告祭于天，并供奉‘祥瑞’祝祷我大衡风调雨顺！大善～！哈哈哈哈……”

众臣自然随声附和，将昨夜初雪归功于皇帝之德、万民之福。

皇帝听了高兴，再瞧见老爷子一副好好先生的温顺样貌，又随口给夸了个功。

“昨日初雪，林爱卿也同时入京，朕瞧着林爱卿实乃大福之人啊！”

老爷子听了想到了营茂，便笑眯眯的说道：“昨夜下雪时，微臣恰于十里亭前下车与友人相会，当时不知何故先是感到浑身湿润舒畅、再不惧风寒，而后有感之下抬头，便瞧见天上下起了大雪，漫天圣洁纯白之色。此乃陛下洪福，微臣有幸得见实感荣耀。”

皇帝与众臣听得瞧着老爷子面上微诧，十里亭中有感？真是洪福之人么？

不管如何，皇帝心中喜悦不减，此人与本朝所作功德不只一二，且非贪婪之人。如今便是再添一项，也必是为大衡嫁福，何惧他有福立功？更何况此人身后家族必定非凡，若是皆为我所用岂非大善？

老爷子见众人奇怪的看向自己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善！大善！”

老爷子见皇帝不似作伪心中委实松了口气。

而众位大臣此时面上姿态、口中称赞亦真心些许。

气氛正欢欣之时突然有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叫众人侧目。

“只不知泰安县男所献土豆是否真有十石产量？还望陛下海涵，微臣心中实在担忧才有此问。”

老爷子向说话之人望过去，记得他是御史大夫秦良，此人面目狭窄、小鹰钩鼻，瞧着面相便极为阴狠，此刻便是做公正无私之相也叫人无法信服，不过说来这一问却是帮了自己的忙。

老爷子瞧着他只略微一顿，便淡淡的回道：“土豆所产之数确实不是十石。”

“什么？！”

“你……你说什么？！”

“你可能为你所言负责？！”

殿上所有人皆一愣，而后皆现怒气勃发之相，便是皇帝听闻之下不由愕然，而后面色明显沉了两分，再不复之前笑颜。

老爷子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再多的功绩抵不过一次错误，古代讨生活真是艰难啊。

想到此处老爷子摇了摇头，似无力般平静道：“确实不只十石，原在家中土豆产量最少也有二三十石……”

“多少？！”

“你再说一遍？！”

“此话当真？！”

“县男莫要说错话误人误己！”

老爷子在众人喝问盯视之下默了片刻之后，接着缓缓道：“能否让我把话说完？”

“……”

众人瞧着老爷子有丝不愉之相皆沉默了下来，都道世外之人桀骜不驯，原来他此前所做温和之相全是假象么？想到此处众人再瞧老爷子眼色微变。

老爷子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直向皇帝拱手拜道：“陛下，微臣并非有意期满。

此物最早时确实只有十石产量，如今如此高产乃是微臣族中几代先祖呕心沥血挑种培育而成。

另外，微臣不知两地土地是否有差别，若是有差或最后所得并非二三十石之数，或多或少皆有可能。

所以微臣不敢报出实数，而是报了个最低数。

若不是秦御史相问，微臣本想等结实之后再看结果，问了，便不能不说实话。”

殿内鸦雀无声，众位大臣震惊之下皆不再言语，也不敢言语，只齐齐望向皇帝。

而皇帝听得闭眼忍下晕眩之感，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大起大落实在叫人吃不消。待皇帝再次睁眼，只听他沉声言道：“林爱卿所言可句句属实？”

老爷子点头道：“回陛下，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期满。”

皇帝盯着老爷子默了一息，而后强忍着激动，点头道：“好，如此我们便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