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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天理了啊,你爹娘死得早,我们好心把你养大,就养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啊。丧天良,该天打雷劈啊。”二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哭号了起来。
声音又尖又利,左邻右舍纷纷亮起了灯。村子里本来就闭塞,村民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晚上才会都早早窜进被窝里睡觉。但也正是因为缺少娱乐,村民们才更加的八卦。
连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突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明知道这一家人是什么德行,她就不应该过来开门。他们喜欢拍门,喜欢叫喊,就随他们去好了,自己嫌烦大不了躲空间里,时间久了他们总是会离开的。
得罪了这一家人又怎样,反正她已经不打算把这一家人当做亲人了。可是她竟然逞一时之气跑出来开了门,更离谱的是她竟然还妄想跟这一家人讲道理。
二叔看到连蓉不说话,立刻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站出来指着连蓉义正言辞地道:“你姐姐没上过什么学,没学问,不懂事,就算哪里说的不对,你也可以慢慢跟她讲道理。你一个大学生,这点子道理都不懂吗?而且我和你婶儿毕竟是你的长辈,尊敬长辈的道理小孩子都不明白。你看看你自己,我和你婶儿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说端茶倒水了,连让我们进屋坐坐都不会,你还是大学生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二叔二婶,一个大义凛然地讲道理,一个不管不顾地撒泼,配合得还真是默契。
连蓉看着这两人却只觉得可笑,“长辈?二叔二婶的脸皮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既然你们不愿意息事宁人,咱们今儿就好好说道说道。正好乡亲们都在,大家也好给做个见证。”
这会儿离得近的村民们都已经从家里出来,围了上来,连蓉环视一周,淡淡地道:“我爹娘去的早,留给我的也就这么一座房子,加上几亩地。就这么点儿东西,还有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我从北京颠簸了大半天赶回家,大半夜的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就火急火燎地找上门,一口一个小贱.人,小婊.子的喊着。”
连蓉不屑地瞥了一眼二叔一家,“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长辈是这个样子的?至于二婶说的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倒是想问问,我是住了你家的房,吃了你家的米,还是花了你家的钱了?”
围观的人听着话,纷纷对二叔一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二叔一家的抠门在整个村里都是出了名的,平日里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连蓉十二岁时养父母就都过世了,二叔一家是连蓉唯一的亲人,按理说,二叔一家就应该养活连蓉才是。但是二叔一家却只想要连蓉养父母留下的东西,却不想要抚养连蓉。
连蓉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一些,自然不会让这家人得逞。也因此二叔一家对连蓉十分不待见,平日里周围的邻居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还能记得送一点儿给连蓉呢,二叔一家却是绝对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二叔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二婶虽然泼辣,但也不敢一个人对上整个村的人,嚎了一阵子发现没人搭理也就逐渐没了声息。连芬更是缩头缩脑,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
“我说连强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一家子来欺负自己还不到二十岁的侄女,这事儿做的也太不厚道了点儿吧?”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出来说道,连蓉认出来这人是住在自家左边的邻居,为人憨厚老实,养父母过世后经常关照她。
有人出头了之后,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地纷纷开口,后面还夹杂着女人们讥诮的嘲讽。
“伤天害理”“丧天良”“天打雷劈”之类的词从出不穷,把二婶刚才骂连蓉的话都给还了回去。
连蓉听着解气,二叔一家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他们一家人在村里的人缘确实算不上好,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被这么多人当面戳着脊梁骨骂过。
只是他们的年纪阅历毕竟摆在那里,这会儿还能沉得住气。但连芬却不同,二叔家在村里的人缘虽然不好,但连芬长得白白净净的,有从小就会装乖卖巧,倒是很招人喜欢。从小就被所有人宠着,这会儿哪受得了这种气啊。
忍耐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连蓉道:“你们不要被这个小贱.人骗了,明明是她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和爸妈只是好心教育她。小贱.人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连蓉淡淡一笑,语调平静地道:“二婶说拿这种事污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是丧天良的,会造天打雷劈的。”
“就是啊,连芬你有什么证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说话的是一开始帮连蓉出头的那个憨厚的中年男人。
“连芬这姑娘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心肠这么狠毒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哎呀,你看她妈是个什么德行,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好的。”另一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不是吧,这也太会装了。本来还想着我家小子的年纪和连芬差不多......”一个年纪比两人稍大一些的女人听了两人的话,喃喃自语了两句,话没说完,但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人却是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