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分居三年

见屋里安静了，石员外才道：“裴娘子有所不知，我家有位张氏姨娘，以前在你这里看过病，就是山下张家的女儿！”

“哦，是原来石员外就是张大姐家老爷，失敬失敬！”

这下全明白了，张大姐那个病就是这位老爷给传染的，而旁边这位应该就是始作俑者艳姨娘！

见她眉眼间的笑容，似是都已明了，石员外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不瞒裴娘子，这病我们请过十几位名医，喝了不少汤药，也不曾见效。没想到张氏吃了娘子几副药之后，居然完全都好了，石某真是佩服娘子回春妙手，所以今日带着艳娘慕名而来！”

听这口气，张家大姐叫张氏，而这位艳姨娘，就叫艳娘，两个人受宠程度，高下立见。

看来以前他们也是不相信一个山野村姑的医术，不过有张大姐当典型病历，他们是不得信服了！

凌萱儿没有客套，直接给石员外把了脉，幸好他病还不深，再加上以前吃的那十几个大夫的汤药也并不是完全没起作用，他的病还是可以治愈，兴许将来还能实现张大姐生儿育女的愿望！

再给艳娘把脉，凌萱儿就皱了眉。

她病根深重，恐难痊愈，而且她身子已毁，以后也不能再生儿育女了！

见她眉头紧锁，艳娘跟石院外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紧张之色。

尤其是艳娘，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现在从良嫁人，倍受老爷宠爱，还盼着下半辈子能过上安稳日子，没想到，这病却如影随形，怎么也去不掉！

她着急的追问凌萱儿：“娘子，我这病怎样？”

凌萱儿点点头：“可治。”

“啊，那太好了，全靠娘子了！”

刚才看她那表情，还以为自己恢复无望呢！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说能治！

艳娘真是喜出望外！

趁她高兴之际，凌萱儿不得不给她泼下一盆冷水：“只是夫人须得谨遵医嘱，每日按时服药，修身养性，再者三年之内须得与老爷分房。”

“什么？”

“什么？”

石员外和艳娘全都为之一惊！

尤其是艳娘，脸色立刻苍白一片。

石家财大气粗，家里妻妾就有八位，其他通房丫鬟还都不在这个数内。

三年之后，她受这病痛折磨，恐怕早已年老色衰，而且又不能生育，那下半辈子可怎么熬过？

而石员外想的是，他跟这艳娘正在兴头上，生生三年碰不得，那可真是折磨人啊！

凌萱儿知道自己这话几乎是断送了艳娘后半生的宠爱，可是身为医者，遇到这种传染病不往上报已经是违背医者道德了，万万不能坐视她去传染别人而不予理会！

艳娘有些难以接受的摇着头：“不，裴娘子，您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她知道这位夫人作为妾侍的悲哀，可是这已经是她作为医者最大的让步了。

见她还不肯认命，凌萱儿只好转向石院外：“石老爷，请谨遵医嘱，万勿反复感染，遗害终身！”

这话石员外可是听明白了，赶紧点头：“好好，只要能治好病，我们全听凌娘子的！”

他老婆多又有钱，保护好自己不怕没有美人抱。

而艳娘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却立刻脸色灰败的坐倒在椅子上。

凌萱儿知道她心里的痛苦，耐心的开导她：“夫人莫要灰心，待将来这病完全好了，跟老爷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艳姨娘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石员外，娇滴滴的声音悲悲切切的呼唤着：“老爷！”

刚刚还亲亲热热扶她下轿子的石员外，脸色居然冷了下来：“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听裴娘子的，好好养病！”

男人真是善变，一听说她这病三年沾不得，立刻就变了脸！看来这艳娘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她的好日子，恐怕就此到头了。

凌萱儿虽然对她有所同情，但也不能任由她随便传染给别人，只好硬着心肠，闭着嘴巴，给他俩写了方子，并亲自出去给他们每人配了一副草药带上。

石院外非常客气的给了她一锭银子当诊费，临走时还不忘交代：“以后石某会派家丁石大定期过来取药，还得多麻烦裴娘子！”

旁边的石大像凌萱儿作了个揖算是自我介绍了。

这一单下来，以后就是三年的草药供应，凌萱儿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表面伪装得很好：“石老爷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来的时候被娇宠着的美人，回去的时候却像霜打了的茄子，石员外没有再去扶她，而是自己先一步上了轿子。

而艳娘，期期艾艾的抹着眼泪，自己上了轿子。

在轿帘放下的那一刻，凌萱儿似乎看到了她一抹怨毒的眼神，一闪而过。

她无奈的摇头，这病又不是她传给她的，她能帮她解决病痛已经不错了，至于他们内宅的争宠，恕她不愿插手！

石家一行人前脚走，后脚裴张氏嘴边带着点心渣滓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儿媳妇，今天这两位大贵人赏了多少？”

见她这么爱巴结事，凌萱儿手掌一翻，将那整整齐齐的一锭银子给她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