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
听筒里寂静一片,白冬槿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会儿才说:“哦对了,盛霖旗上次不是给你难堪嘛,我听说他最近被他情人举报,差点连累他哥进局子,现在正被他哥关在岛上禁足,不允许外出。”
池南暮做的。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蓦然涌上脑海。
“是吗?”江初状似事不关己,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啊,还有那谁......”
白冬槿关不住话匣,从南说到北,说个不停,江初清楚知道,白冬槿是在担心他,便没有打断,只时不时低声回复一些附和。
剩下的对话,江初没听进耳里,直到白冬
槿说困了,
要去睡美容觉,
江初才道别。
电话挂断,世界又恢复安静。
没了聒噪的热闹,静谧也显得糟糕,勾出疯狂的寂寞。
嗓子发痒,像有羽毛在刺挠,江初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抽烟,却发现裤子口袋里空荡一片。
是了,他已经决心要戒烟,正如戒掉池南暮那般。
江初弯下身,手肘撑着在秋千扶手上,垫着侧脸,脚尖轻轻一点,借力一推,秋千开始前后摇晃。
晃着晃着,秋千渐渐停了,静止之前,江初又蹬一蹬腿,继续摇晃。
百无聊赖的寂静中,空虚随着漫天的星光,一洒而下,把月光中的孤影笼罩得严严实实。
铁链与支撑点相互摩挲,发出老旧喑哑的声响,秋千动,地上影子也动,江初盯着摇曳的影子,愈发疲倦。
嗡——
眼皮合上之前,手机震了震。
屏幕上的来电是个陌生电话,是S市的手机号。
谁打来的?
会不会是......
倦意一扫而空,平静被陌生电话打破。
江初似有所感,指尖悬在半空,就这么安静看着。数次震动后,因为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
屏幕熄灭,江初仍盯着屏幕,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的玻璃珠,风从穿孔掠过,只留下泛冷的空虚。
嗡——
手机又震了,手指被震得发麻。
江初翻了个身,平躺在秋千上,在电话再次挂断的前一瞬,划开接听。
听筒里无人说话,只有不清晰的呼吸声,明明只是呼吸,却像是打了标识一样,刻在他的记忆和灵魂中,江初就是知道对面是谁。
“谁?”江初先开口,故意装作听不出。
“我......”声音喑哑而低沉,有种暂时从苦痛里解脱的硝烟感,“我是池南暮。”
靠着听筒的那只耳朵微微发烫。
江初将手机拿远一厘,“有什么事?”
听筒里重新变得安静,江初望着星空,既没催促,也没挂断。
片刻之后,池南暮低声问:“初初,明天是我的生日,我能不能去见你?”
生日?
江初愣了愣,稍作回想,这才意识到,明天确实是池南暮的生日,而现在已经是深夜,再有几分钟就要过零点。
“生日快乐。”江初不冷不淡,语气中有种故作的疏离,绕开池南暮的问题。
“谢谢。”
对话是不连贯的,如同他们的关系,断断续续,没有个满意结局,拖泥带水。
“初初,我想见你。”
又一次,池南暮几乎是乞求着说,声音闷沉,仿佛是贴在江初耳畔讲话,震得耳朵发麻。
莫名的局促随着沉默而来。
江初垂下脚尖,又蹬了蹬地,再度晃起秋千。
而这一次,秋千铁链响起喑哑嘶吼的同时
,听筒里也出现同样咯吱的声响,两者几乎是同步的。
江初脚尖一滞,立刻挂断电话,嘲弄着说:“你这不是已经到了?还假模假样打个电话给我作什么?”
池南暮没有动静,江初等了等,又说:“你要是想装傻,就一直躲着,永远都别出来。”
很快,天台的门被推开。
脚步声逼近,随着声音接近,没来由的,江初的心率也跟着上升。
从彻底分离到今天,不过一个多月,池南暮竟然瘦了一圈,下颌消瘦得锋利,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更甚。
头发倒是染回了黑色,但仍保留烫过的痕迹,发丝发卷,用发油固定在额上,身上是西装皮鞋薄风衣,乍一看精致到保守,领带却是轻浮的碎花色。
正经,但又出格,处处是错,充满矛盾感。
最令人费解的是,木质香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淡淡的烟草味。
江初躺着不动,在看见池南暮时,心头那种空虚感诡异地消散,可他也不高兴,甚至觉得悲哀。
就仿佛,他一直在悬空,随着寂寞飘摇,战战兢兢,而此时,孤独被驱散,他终于落地,却摔得鲜血淋漓。
两人对视一瞬,池南暮注意到他裸.露的胳膊,立刻脱了风衣,盖到江初身上。
烟味更加明显。
江初嗅了嗅,嗓子发痒,“你正在抽烟?”
“嗯。”池南暮嫌站着距离太远,想坐到秋千上,但怕江初排斥,只是单膝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