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我……”男人撑着隐隐胀疼的头:“我到底是谁?”
少年郎见着有些可怜,轻叹道:“你若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又无处可去,不若先跟我们一路,等你以后想起来再走也不迟。”
男人轻叹了口气:“多谢,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少年郎抱过两个妹妹,说起了家中的情况。
少年郎姓单,名啼,二妹妹单花雨,二妹妹单梦寻。
单母在生完二妹的时候,血崩去了。单父前些日子在外劳作,活活累死在地里。
单啼年幼无依,寄了书信后一路去投靠应天府大伯家,走的清晨,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自家草垛子里。
看他伤势严重,又失血过多,也就带回去死马当活马医了,谁知他命大竟然给救活了过来。
男人听起单啼自述,觉得他甚是艰难,如今还带着他这个伤患,更是雪上加霜。
单啼想了想道:“你如今想不起自个儿是谁,也不知你姓甚名谁,不如先取个名字,也好日后唤你。”
男人想了想随口说道:“但行前路,无问东西,便叫无问吧。”
单啼眼睛澄亮,想来这男子张口就来,看似很有文章,便问:“你可会读书识字?”
“好像会。”
“那……那无问大哥,你可以教我和两位妹妹读书写字吗?不识字,出去会被人欺负。以前呆在村子里不出门还好,这一出了门,就觉得甚不方便。”
无问温柔浅笑了声:“好。”
这一路走得十分艰难,速度也不快,因为没有银钱投客栈,所以走得十分偏僻的山林小道,这样还能采些野菜,寻到水源。
无问的恢复力很快,休息了四五天,便能自如下地打猎找水源。
单啼以为是带了个负担,不曾想倒是捡了个福星,无问功夫极好,打猎又快又准,闲下来时,便拿树枝坐在山地教他们读书习字。
这天夜里,单啼将煮好的野蘑菇汤盛上,像模像样的举起递到了无问跟前。
“无问大哥,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先生总觉得又生分了些,不如叫您一声大哥,不知大哥愿不愿意。”
无问拿过木碗与他碰了碰:“
我现在除了认识你们,也不记得别的人了,你们若是认我做大哥,自是求而不得的。”
单啼是个聪明人,立即将俩个妹妹拉了过来,“快,快叫大哥!”
俩个妹妹上前乖巧的叫了声大哥后,无问眼眶一热,抚了抚俩个妹妹的头,没有记忆的人,仿如水上的浮萍,如今有了羁绊,突然觉得心口一下被填满了。
他们一连走了好些天,过了开封,经过一处小镇,谁知小妹梦寻突然生了重病,一直高烧不退。
这几日热寒交替,是最容易生病的,单啼为了救妹妹,将驴和板车都卖了,也没卖几个钱。
好在终于看上了大夫,算上抓药卖驴的一吊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无问想,这样下去不成,这一路赶去应天府,还有大半的路程,如今他们没了代步工具,身上又没几文银钱,还没走到应天府,估计就已经累垮了。
“阿啼,你带着花雨和梦寻呆在这里别动,我去镇上找找有什么活计,太阳落山之前,一定回来。”
单啼抱着还在发烧的梦寻,哽咽着抓过无问的衣角:“大哥,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吗?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单啼最清楚不过,这世间的人大多是自私的,虽然他是救了无问一命,可这一路行来,他们仨人反倒成了无问的拖累。
如今小妹还生了重病,一般人都会想着独善其身,一走了之吧!
无问用力拍了下单啼的肩膀:“会的,太阳落山前,一定。”
单啼这才缓缓放开了他的衣角,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不见。
无问在人来人往中寻问着有没有要招工的,镇上人对他这个外来人有些提防,不愿多理会。
大约在这镇子上绕了一个多时辰,无问看到一处武馆外贴了一张告示,他拿下告示,走进了武馆里。
武馆前厅只有几个青年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儿,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放心上,只是喊了声:“冯伯!又有人来应征了!”
无问瞧了他们一眼,拿着告示静等着那个叫冯伯的人出来。
没一会儿,从后堂走出一个身形偏胖,身材有些矮小,穿着灰色麻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是你要应征?”冯伯上下打量着无问,
又拍了拍他身上的肌肉,点了点头:“瞧着倒是结实威猛,以前有过什么经验吗?”
“经验?不……不太记得了。”
无问害怕别人问起他以前的事情,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很想记起些什么,但是一回想,脑海里无垠的黑暗仿佛是一只嗜人巨兽,要将他吞食。
此话一出,那几个青年无良的取笑了起来。
“是个傻子吧?”
“有点像,想是皮痒了,过来挨揍的。”
其中一个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与他年纪相当的青年吆喝了声:“喂傻子,你可瞧清楚招人公告上的要求!咱们可不要滥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