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 败者

缓慢行驶的马车给坐在车厢内的人带来了些许的摇晃感，同时也将途经这辆马车附近的草原风声变得更犀利了几分，席坐在段青等人周围的什阿云随后也收起了自己如同流浪汉一般懒散随意的模样，举起了酒壶的动作却是因为这些风声种夹杂着的某些不和谐的动静而停止了片刻；“唔，他们还没有完全退走吗？”

“没有没有，他们已经离开了，是我们和苏尔图看着他们走的，你完全不必担心。”

“可是我好像听到了弓箭的呼啸声。”

“那个啊，那个是某位和我们一样的家伙在进行射箭练习。”

伸手向着车厢外某个方向的远方指了指，段青向着隐约站在另一个车厢上方的某弓箭手玩家正在弯弓搭箭的身影示意道：“就是那个每天都要例行公事的家伙，平时也总是安分不下来，不是想要跟这个高手较量较量，就是想和那个强者过过招之类的——哎哟。”

似乎是听到了段青的话，正在远方不停弯弓搭箭的弓箭手所在的方向忽然飞来了一支箭矢，刺耳的箭啸声随后也带着笔直的轨迹从车厢的窗边一闪而过，擦着段青的头皮扎入了车队另一边的草地泥土当中：“喂！连这种话都不让说吗？你是不是想找茬？”

“我们手头上的箭支还是非常珍贵的，那家伙应该也不例外。”仿佛已经对这种类似情节的发生司空见惯，一旁闭着眼睛依旧还在灌着水壶的格德迈恩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反正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还要跑过去把箭支捡回来。”

“卢芬商会看上去应该很有钱吧？他们会在乎一两支箭吗？”一旁的朝日东升则是大大咧咧地躺在车厢边缘的地板上：“身为商会的一份子，那家伙还不是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

“卢芬商会当然不缺钱，但是草原上的钱并不代表一切。”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坐在段青对面的雪灵幻冰：“牛羊，毛皮，树木，风之石——类似这样的东西才是决定生存的关键，很多都是钱买不到的。”

“我敢打赌，那个百步无双的箭肯定都是自己弄来的。”点了点自己的头，段青随后也用赞同的表情回应着雪灵幻冰的声音：“卢芬那个老家伙那么吝啬，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商队的护卫，自掏腰包垫付如此重要的弹药资源呢？”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他还是卢芬的宝贝徒弟。”格德迈恩放下了自己嘴边上的酒壶：“不久之前，那个老头子还为了救他不惜冒着风险拦在苏尔图的面前，后来冲进那什族聚落的时候，他一定也是下定了想要以卢芬商会的名义抵抗到底的决心了吧。”

“卢芬商会还算有那么点实力，他们具有成为一方决定性力量的资本。”点了点自己的头，段青也像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一样端起了自己的手臂：“就如同刚才那苏族与那柯族之间的冲突，有卢芬出面的话，情况也会变得对那柯族的人完全不利啊。”

“我知道这是对卢芬商会本身的肯定，但这和他本人是否支持百步无双这个问题没有太大的关系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同样显露出沉静之色的格德迈恩随后也低声回答道：“反正我觉得那个家伙更像是在单干，平时脾气不好，还总喜欢惹这惹那的，怎么可能很商队建立起什么良好的关系——嘿！”

他忽然举起了自己的盾牌，保养得非常精致、甚至反射出明亮光辉的光滑盾牌表面随后也刻画出了一道明显的划痕，另一支飞过的箭矢随后也由先前曾经在另外一个方向不断练习射箭的某弓箭手所在的位置发出，与之相伴的还有隐约传来的一道更为沉重的冷哼：“得，又被他给听见了。”

“看来这些个弓箭手不仅视力很好，还都有一对顺风耳啊。”摊了摊自己的双手，段青随后翘起了自己不怀好意的嘴角：“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弓箭手的直觉和小家子气在作祟，对‘恶意’这种东西非常敏感呢。”

“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无奈地打断了自家的队伍里接二连三调戏那个弓箭手的行为，打起了手势的雪灵幻冰随后再度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们还是谈一谈更有意义的一些话题吧，比如……什阿云先生。”

“有关你们的部族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她转过了头，声音和视线也与其他人一样转到了那位一直不停灌酒的流浪汉身上：“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追杀你？”

“本来我还想把这个故事留到最后才讲的，留到最应该公布这一切的时候。”拿下了嘴边的酒壶，成为了众人目光焦点的什阿云随后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也罢，既然你们都把讲故事的气氛烘托到了这种程度，稍微说一些也没什么。”

“一切应该与我原来的那个部族有关。”他低眉沉思了一阵，似乎正在用心回忆着什么：“目标，方向，或者说是计划……总之是这一类的东西。”

“也就是行动方针，是吧？”用更为准确的一个词汇概括出声，坐在一旁的段青笑着继续说道：“怎么，你们部族还有什么称霸大陆的野心不成？”

“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