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
贺凉水没想到,楚孤逸会这么禁不住撩。
尽管他不是故意的,是迫于无奈,是灵光一闪——他不觉得自己是机智了,而是脑抽。看吧,不小心撩了一个纯情的弟弟。
“楚孤逸,”贺凉水语气干巴巴斟酌措辞,“你别想多,刚才就是……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洞内昏暗,壁上烛火跃动,楚孤逸撩起眼皮,长长的眼睫投下两片扇形阴影,漆黑瞳仁深处似有异样情绪,他问:“我怎么了?”
四目相对,贺凉水被他问懵了。
楚孤逸男装时是浓颜系美男,易容成女相,亦是浓颜系美女,长眉凤目,眉心一点朱砂,任是无情也动人。
贺凉水望着眼前的人,小心脏再次扑通扑通跳起来,“你、你怎么了?”
楚孤逸反问:“贺先生不知道我怎么了?”
“……”
“因为贺先生的举动,我觉得自己很热,好像真气岔了。”
贺凉水脸热,匆匆移开视线,“那你快调理真气。”
“贺先生当真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贺凉水尴尬得很,他要怎么告诉楚孤逸,这是正常的男人生理现象?
告诉之后,楚孤逸又该怎么理解他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调戏”,而产生的生理现象?
不如不说,免得想太多。
都是这个鬼地方的错,定是楚孤逸看了那么多美女,才会忽然启蒙,不关他的事——贺凉水试图说服自己。
楚孤逸默默走到一边运功调息,慢慢平息体内的躁动。
贺凉水无语凝噎,心里有一万句抱歉,只希望这茬赶紧过去。
除却调息,楚孤逸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然而心底那股杂念已经生了根,只能暂且搁置。
他睁开眼睛,表情再无异样,道:“我已知那女子的去向。”
贺凉水配合地回归当前的境况:“你怎么知道?”
“她离去时,我丢了一道追踪符在她衣摆。”
那样的情况下,竟没忘记正事,贺凉水是佩服的。果然,楚孤逸还是楚孤逸。
“还有隐身符吗?”贺凉水忽然想到。
楚孤逸取出隐身符,两人目光对上,又唰地错开,也许早该用这隐身符,也就没有刚才的“表演事故”。
有了隐身符,两人只要放轻步伐,就不会被人发现。
而这也意味着,他们也看不到彼此。
贺凉水只能凭楚孤逸轻微的脚步声判断他走到了哪里,离自己多远,忽然,楚孤逸的脚步声停了。贺凉水急忙追上去,砰的撞到一堵无形的肉墙。
“……”
楚孤逸回身摸索到贺凉水手腕,轻轻握住。肢体接触,他们便能看到彼此。
前方石洞渐窄,一道黑色铁栏横亘,深处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与责骂,不多时,两名劲装女子提着食盒出来,锁上门,眉眼间透出不耐烦:“这些女人真能哭。”
“那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忍忍吧,明天朵摩罗来了,她们就‘老实’了。”
“真想不通宫主为什么要给一个男人办事,她平生不是最讨厌男人。”
“谁叫那朵摩罗是堕魔宗宗主呢,惹不起。”
“如果朵二小姐也来就好了,还能一瞻她的美貌。”
“想得美你。”两个女子嬉笑走远,徒留铁栏深处啜泣不绝。
那些从后菊坊买来、或从其他地方弄来的女子,都在此罪恶之地。
楚孤逸触碰铁栏锁链,叮啷一声,锁链落地,二人走进去。壁上烛火昏暗,地面阴湿,徐徐前行二十来步,便看到了此间山洞的全貌——
十几只不足一人高的铁笼,分批关押三十多名女子。这些女子有的哭哭啼啼,有的表情麻木,有的则瑟瑟发抖蜷在角落。
贺凉水捏紧拳头,问:“怎么办?”
他的音量并未压低,因此牢笼中女子听到,却看不到他人,以为闹鬼,惊疑不定左右张望。
贺凉水取下隐身符,他的突然出现,更让这些被囚禁多日的女子恐慌不已。贺凉水连忙掌心朝前,作安抚状:“各位姑娘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随着话音落下,楚孤逸亦显现身形,“我们是修道之人。”
既是修真的设定,平头百姓对修士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她们忙问:“你们真是来救我们的?你们……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贺凉水笑道,“我们是为了混进来,才会扮作女子。你们放心,我们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她们自是感激不尽,又说:“这里不止有我们,还有好些小女孩,在里面。”
“小女孩?”
循着她们所指方向,二人往深处走去,果然遇到一个隐秘的狭小岔路口,拐进去,忽而大亮,壁上竟是与宫主那里一样用了夜明珠。
复行数十步,一面金色浮雕大门挡住去路。如果不是这门略窄,贺凉水都要怀疑是不是绕回了宫主寝宫。
楚孤逸略一施力推开门,里面陈设与牢笼大相径庭,相当精美华丽。几个长相漂亮的小女孩散落各处,大的七八岁,小的四五岁,有的在睡,有的在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