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信物!
薄的一层水。
看着这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黛玉又穿上蓑衣笠帽,走到船舱外,指挥着众人为箱子盖上遮雨布,又在箱子底下垫起厚厚的木板。
这里面都是粮食,若被雨淹了,一切辛苦就都白费了。
“姑娘,回去吧,这会又是风又是雨的,别生病了。”
薛砚看着站在甲板上的黛玉,关心道。
雨水斜着打在黛玉的脸上,顺着脸颊落下厚厚的雨水,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粘在脸上,这雨让黛玉睁眼都有些困难。
黛玉摇摇头,看着船夫努力地控制船行驶的方向,还有在按自己吩咐行动的众人,语气中全是担忧:“雪雁,我好担心。”
“姑娘,不怕,雪雁会一直陪在姑娘身边的。”薛砚上前抱住黛玉,无论自己眼前的人显现出何等的聪慧从容,但始终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黛玉顺势靠在薛砚的肩上:“雪雁,这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看着这场大雨,黛玉也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作聪明?
薛砚轻轻拍着黛玉的背,安慰道:“姑娘,你只是想保住家人,保住这批粮食,如今这个局面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若真要怪,就怪这老天好了,好端端地非要下这场雨。而且,姑娘你忘了?咱们还有谨少爷呢,说不定如今他也早就筹够了粮食,准备来京呢。”
听了薛砚的话,黛玉才好受一些,只是看着这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心中始终无法真正的放下心来。
自己并非万能,又怎能全知全晓呢?
这场雨一直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才渐渐小了起来。
一晚上没睡的众人看到云层外终于露出来的红光,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因为担心而整夜没有休息的黛玉,薛砚轻轻挽住黛玉的胳膊,安慰道:“姑娘,你瞧,天晴了。”
黛玉看向薛砚,在这众人翘首以盼的晨光之下,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大雨过后,运粮的路程也额外的顺利,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黛玉几人就到了京城地界。
如今只要进了城,一切就都好了。
看到城门口处守满了官兵,正一个一个为进入京城的人的登记。
黛玉心下却生了疑,不敢贸然行动。
“先别将粮食带进城,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
若是到这最后一步出了什么差错,黛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黛玉让徐庆牙几人守着粮食,自己则和薛砚进城看看情况。
徐庆牙虽然觉得黛玉多此一举,但想到临行前闻野的交代,便也听话照做了。
就当黛玉要带着薛砚上前时,就看到一群官兵似乎还带了一个人犯,正与城门口登记的人交谈。
“头?”
徐庆牙一眼就认出了被戴上脚铐锁链的人——是自己的头——闻野。
徐庆牙当即就要冲了出去,还好薛砚眼疾手快拦住了他。否则这样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冲出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黛玉看到这个情形,也猜到了几分,大概粮食被换之后,那群来劫粮食的人也到了,只是最后发现真正的粮食早没了。于是顺水推舟,运粮中的他们的人又治了闻野监守自盗的罪。
“现在粮食在我们手上,你贸然出去,幕后之人倒打一耙,污蔑我们自导自演,到时候别说救闻大人,我们也得死。”
黛玉看了徐庆牙一眼,劝道。
徐庆牙也并非不听劝的人,只是看着头被这般对待,心中难免着急,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进城。”黛玉道。
但是,正面自然是不能走了,她身上还带着运粮的圣旨,这是唯一可以证明她们清白的东西。若这东西出了什么意外,抢劫赈灾粮的罪名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可京城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黛玉并不知晓,也就不敢妄自行动,不知对面的人是敌是友,若反而主动将自己送到了贼人手中,那才是真冤枉。
徐庆牙安排其他弟兄将粮食藏于京郊外,自己则带着黛玉她们挑了一处审查还算松懈的城门进去了。
一进城,黛玉她们就听到城中人谈论,说闻野将军监守自盗,不仅害死了运粮使,还贪没了从两淮运来的赈灾粮。陛下得知震怒,当即命人将闻野押送到了京城,立即处斩。
听到这个消息的徐庆牙仅存的理智也已经消耗殆尽,就差冲出去劫人了。
黛玉也知徐庆牙是关心则乱,但也只能尽力安抚:“说是立即处斩,可闻大人刚刚被押送至今,这会肯定还得先去刑部登名,我们还有时间。”
“还有什么时间?这刑部砍人脑袋最积极了!”徐庆牙情急之下,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黛玉见徐庆牙根本听不进去,连忙喝道:“你若真想救闻大人,就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听了黛玉的话,徐庆牙果然安静下来了。
见徐庆牙冷静下来了,黛玉便问道:“难民呢?刚刚在城外我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徐庆牙虽然不解黛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被安排在京郊南,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