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仙术
屋里,左侧厢房。
床榻上,却不见青乔的身影,被窝软塌塌的,枕头上也是空空如也。
随着房外厅堂里声音远去,被窝忽然动了动。
一截……白色的尾巴探了出来,飞快拂过枕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整个过程只在瞬息之间,若非被扫过的枕头沾着汗水,一切仿若幻觉。
不过很快,被窝又鼓了起来,勾勒出一道妖娆的轮廓。
只是,被窝里的躯体却在不住地轻轻颤抖,仿佛置身凛冬雪地之中。
……
……
嘹亮的鸡鸣从四面八方响起,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将这座山野老城从沉睡中吵醒过来。
小院外,蒲秀才也被惊醒,连忙睁开眼睛,便迎上刺眼的阳光。
“呀!天亮了!”
蒲秀才伸手遮住眼睛,同时下意识地抬头,向小巷的一头望去。
那里,只有两个老大爷扛着扁担,嘎吱嘎吱挑着井水,却不见张道士的身影。
蒲秀才若有所失,连脑海里多出来的“仙术”都没兴趣看了,关上院门回到屋里。
他收拾好茶杯,又往炉上烧了一壶茶,这才坐在椅上,回想起张道士临走前的那一点。
正是这一点,他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醍醐灌顶?仙人抚我顶?
蒲秀才如是想,啧啧称奇,小心翼翼地闭上眼睛,跟着感觉,思绪往一处“涌”。
这一想,便如水到渠成一般。
黑暗中,徒放光明。
一幅奇特怪异的图像出现在蒲秀才眼前。
他正立在一片黑暗之中,上下四周都是朦胧如烟尘的黑雾。仅有的光源,便是头顶一盏油灯。
油灯落在一丈高的半空中,凭虚而立,一动不动,十分神奇。
一灯如豆,便照亮蒲秀才脚下四周丈许空间。
蒲秀才虽然感到惊奇,却没有惊吓。
神像、神笔、张道兄……
他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再说,这里是自己脑海里的世界,是想象出来的,是假的。
如此一想,蒲秀才更加稳了。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观察四周的一切,反而忘了“仙术”。
四周黑雾如墨,黑得怕人,什么都看不见。
蒲秀才正想走进去看看,心里徒然升起一股警兆。仿佛这么做,就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
“不能出去吗?”
蒲秀才恍然,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是傻瓜,更不是莽夫,所谓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且,他更相信张兄不会害自己。
蒲秀才注意力从黑雾上挪开,目光又落到头顶的那盏灯上。
这油灯样式普普通通,和他家里用的没多大差别,顶多就是干净一些。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灯盏里的油似乎比刚才浅了一点儿。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真有意思!”
蒲秀才不以为怪,反以为趣,终于将目光看向脚下。
这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站立的地面也很特殊。
不是他家里的泥土地,也不是那些地主老爷家的青石地板,而是一种色泽呈金黄色的瓷质,还带着些许琉璃瓦的半通透感,十分漂亮。
整整一块,便是丈许面积。
即便蒲秀才自诩安贫乐道,也不禁心生惊叹,“这么漂亮的地板,怕是皇帝家才能住吧?”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可惜没有看到什么屋梁、屋瓦,只看到朦胧一片的黑雾。
黑雾没什么好看的,还是金地板更有意思。
蒲秀才继续看着脚下的金地板。
很快,他就发现这块金地板并非光滑滑一块,上面还有许许多多细密的纹路。
这些纹路或弧或圆,或直或竖,或相连或相离,纵横交错,组成一幅奇特而怪异的图案。
只是这些纹路或者说花纹太浅了,像是被打磨了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记在上面,以至于难以看清具体画的是什么。
然而,看得越久,蒲秀才却约有发现。
“这是中锋!”
“这是藏锋!”
“这是方笔!”
“这是圆笔!”
……
“这是高古游丝描!”
蒲秀才眼睛越瞪越大,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盯着脚下的黄金地板,“这是一幅画?”
“琴弦描!”
“皴!染!”
“顺锋!”
……
“错不了!”
“这是一幅画!”
一刻钟后,林寻终于确定,脚下这块黄金地板上的纹路,确实是一幅画。
上面花纹的特点,所有的技巧,俱是画家笔法、技艺。不但精,而且妙。
蒲秀才自己亦是画道中人,自小画起已有十多年,虽然一身画法多是自学自悟不成体系,但终究不至于连这些最基础的画技笔法都看错。
而且除了这些基础的画技笔法之外,他还发现更有许多其他的精妙技巧隐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