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陆司明比她年长三岁,端详...)
随在谢无身侧的温疏眉因他突然回头而一怔:“怎么了?”
谢无只盯着温静怡,面无波澜地吐出一个字:“来。”
温静怡吓得往母亲身后一缩,温疏眉不明状况,却也心弦紧绷出来,不自觉地往温静怡那边迈了半步,手攥住谢无的衣袖:“督主干什么……”
她这个姿态,就像山林里的小兽,明明自己脆弱不堪却还是要护着同伴。
谢无转过身,几步踱到温静怡的母亲跟前,却只当眼前的妇人不存在,蹲身探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温静怡:“你刚才叫我什么。”
“督……督主……”温静怡浑身都打起了颤,声音嘶哑里染上哽咽,“督主我错了。”
谢无啧嘴,扭头问温疏眉:“你妹妹?”
“……我侄女。”温疏眉压制着心下的惊意,“怎么了?”
“原还是个小辈。”谢无嗤笑,站起身,便走进了正厅,温疏眉一步都不敢离地跟着他,他伸手在她腰间一揽,“回头给孩子买点糖啊。你若钱不够,我给你留一些。”
“够……够的。”温疏眉忙说。转头扫了眼温静怡,她仍缩在母亲身后,听言却瞧了眼谢无,沉吟了会儿,便开口:“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吃糖。”
“怡儿!”温钱氏一喝,谢无再度扭过头,含着微笑:“那要吃什么,只管跟你姑姑要。”
“都不要,我家里什么也不缺。”温静怡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几步走到谢无跟前,仰起头直视着他,“姑父待我小姑姑好些,便当是赏了我这做小辈的了。”
谢无轻轻地“嗯?”了声,侧首,目光落在温疏眉面上:“你告我状了?”
“我没有!”温疏眉即刻否认,温静怡又道:“是,小姑姑说姑父待她是好的。只是她远在京城,三叔三婶又都不在,我为她担心罢了。姑父您多护她一些,别让旁人欺了她,好不好?”
这话说得胆子太大,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却又无人敢冲上前去,将她从西厂督主跟前拉开。
整方正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温静怡的母亲直慌得一阵目眩,所幸被婢子扶着才没摔着。
温疏眉深缓了一息,压着音打圆场:“她年纪尚小,小孩子的话……”
谢无抬手,止了她的音,睇着温静怡,唇畔飘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好。”
温静怡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多谢督主。”
“叫姑父。”
“……多谢姑父。”温静怡重新施了万福。
谢无便没再说什么,径自去主桌落了座。正厅里的氛围可算放松了三分,温静怡的母亲忙将她揽走,到旁边的席位上入座。
温疏眉坐到谢无身边陪他,一再打量他的神情:“督主不生气?”
“不生气啊。”他盛了碗豆浆,推到她跟前,“你就这么怕我生气?”
你生气了我就要挨板子,当然怕呀。
温疏眉眨一眨眼,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敷衍了句“没有”,手上也给他盛了碗豆浆。
谢无单手执起碗,饮着豆浆,眼睛都还瞧着她。她硬着头皮只当没察觉,兀自夹了个豆沙包来吃。
用过早膳,谢无就走了。温疏眉独自回住处歇下,温静怡很快寻了来,边进屋边抚胸口:“吓死我了!姑父那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他要把我脑袋拧下来!”
“知道怕还那么多话。”温疏眉没好气地拉着她坐,“我看便是朝臣也鲜有敢同他这样讲话的。”
“……可说完,我倒觉得姑父人也还好。”温静怡歪着头,忖度着说,“倒没有街头坊间传言的那么可怕。”
“你这是没见过他可怕的时候。”温疏眉道。
她想起了谢无带着满身血腥气回来就寝的无数个深夜。
“在小姑姑面前不可怕,不就行了?”温静怡伏在桌子上,边思量边说,“小姑姑经过那许多波折,现在自己过安生日子就最重要了,别的都不打紧——若能这样想,那管他在外是什么鬼煞,只要不欺负小姑姑就好了呀?”
“谁说他不欺负……”温疏眉说到一半,忽而卡了壳。
她原是想起了他说恼火就恼火,开口就赏了她二十手板的事情。转念却猛然意识到,除却那一回,她好像并不曾再因他受过什么罪。
诚然,吓唬是有的,隔三差五总要有那么一回。他很是精于此道,每每只要他想,她就能噤若寒蝉很长时间。
可他从不曾再对她做过什么。
她忽而怪异地觉得,他在她面前好似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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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宜巷的宅子里,谢无步入书房,便接连听了数个手下禀话。这些人有些是此番随他而来的,有些到得更早一些,已在宁州待了三个多月。
“所以,不止一个蓝砂教?”看罢了最后一人呈来的密信,他唇角勾起笑来,“有意思。”
继而抿一口茶:“与温家可有关系?”
“……属下不敢大意,详查了三月有余,未寻到干系。”底下单膝跪地的宦官面容文弱,像个书生,声音却有力,“许是陛下多心了。”
谢无点了点头:“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底细可查清了?”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