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痛苦抉择

“你们几个，快去看看周遭人家，还有没有活口！！”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卫星慌忙冲另外三人喊道。

“但是这里......”其中一人似是有所犹豫，在他看来，眼前的状况已然超脱了他们的想象，这样的怪物似乎只有在之前马家庄上见过，而他们第一次见面，便付出了惨痛代价。

“放心，有我！”张卫星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右手握紧了绣春刀的刀柄。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收起了绣春刀，快速散开，寻找这渔村种的活口。

看他们三人离去，张卫星牙关紧咬，大声道：“莫大哥，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回想起自己刚进入镇抚司成为锦衣卫时的情景，莫大哥便是一脸笑容地将满是忐忑的他抱进怀中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们便是兄弟了。

他还记得，当他执行任务之时，被东厂欺侮，也是莫大哥狠狠地教训了那些东厂太监一顿，因此，他还被降了职。

他还记得，马家庄上，正是因为莫大哥推开了自己，才会被那个死而复生的庄民给咬伤了胳膊。

没错，这莫大哥便是锦衣卫中受伤的那个。

......

半月前......

“吼－－”的一声嘶吼，电光火石之间，一名死而复生的庄民猛然暴起，冲向了不远处正在查勘状况的张卫星。一直把张卫星当做弟弟看待的莫大哥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他运用轻功冲上前来，一把推开了已经处于呆愣状态的张卫星，而那庄民尖利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胳臂。他痛苦惨嚎，手中的绣春刀摔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声响震醒了呆若木鸡的张卫星，他高吼一声冲上前来，手起刀落砍断了那庄民的脖颈。

断裂的头颅发出嘶嘶的鸣响，牙齿依旧紧紧地咬在莫大哥的臂膀之上，双颌忽而紧闭，竟硬生生的从莫大哥的胳臂之上撕扯下了一块皮肉，顿时血流如注。

莫大哥摔倒在地，张卫星抬起手中绣春刀将那头颅剁成了碎肉，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慌忙前来查看莫大哥的状况，却发现莫大哥已然昏迷不醒。

不久之前，他与神秘的年轻人邢傲飞再次勘探马家庄，当邢傲飞让他前去看看那被活死人咬伤之人时，他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安，二话不说，径直奔向了莫大哥位于城北的家中。

他有一儿两女，受伤之后，由妻子照顾在家卧床。几日不见，张卫星却惊异的发现莫大哥似是干枯了几分。就像是沙地之中长久未吸收水分的树木，皮肤失去了润泽，犹如干涸的树皮。

“莫......莫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少气无力躺在院中躺椅上的莫大哥，张卫星心中一跳，原本不祥的预感化作了现实。

“是张贤弟啊，来，坐，坐。”莫大哥双目无神的看了看张卫星，嘴上满是破裂的血泡。他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贤弟，你这一身是什么情况？”

“莫大哥，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张卫星并未回答，而是搬过了座椅，放在了莫大哥的身旁，双手紧紧握住他那指甲已然有些发紫的左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贤弟......贤弟.......大哥我......我恐怕命不久矣。”莫大哥泪水瞬间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起自

己的妻儿，他的心中就是一阵阵的绞痛。

“不会的，不会的。”张卫星紧紧地握住了莫大哥那已然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内心一阵悲哀，但他依旧要装作坚强，“郎中不都看过了么，说大哥只需要调养几日，便可。”

“哎......”莫大哥叹了口气，扭转头颅仰望天空，“你嫂子这几日，日日都让郎中来诊察，到了现在，郎中已是束手无策。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听的真真的，他让你嫂子准备后事呢。命当如此，命当如此！”他长呼一声，缓缓阖上了眼睛，似是沉沉睡去。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大哥你也不会受伤，都怪我，都怪我！”张卫星泪水扑朔而下，嚎啕大哭起来。莫大哥待他恩重如山，原本应该死的是他才对！

哭泣许久，张卫星擦了擦眼泪，他慢慢将莫大哥的手臂放在了他的身上，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莫大哥的右侧，浓郁的腐臭瞬间盈满了他的鼻腔。有着赤红眼睛的蚊蝇在莫大哥的右臂伤口处盘桓。

张卫星缓缓揭下了莫大哥手臂上的药棉，恶臭越发浓郁，伤口处已然是完全漆黑，原本轻浅的伤

口此时已浸满了青色如同粘稠浆液的脓水，一只只暗红色的蛆虫在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处钻进钻出，令人作呕。

张卫星连忙将那药棉盖上，喘息了几口，泪水再次涌出。他看向了内屋，此刻嫂子和孩子都不在家，而张大哥的飞鱼服正挂在正堂当中。他缓缓走进了屋内，看着飞鱼服旁被莫大哥打磨的锃明刷亮的绣春刀，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仿佛过了十年那么长，当张卫星手握绣春刀再次站在莫大哥身前之时，他那紧握绣春刀刀柄的右手已然是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他缓缓抬起了绣春刀，刀尖颤抖着缓缓的抵在了昏睡当中莫大哥的心口处，只需稍稍用力，这刀刃便可瞬间刺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