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十七章
谦益和这位没有再联络过,此人没有再联系过她,她当然也不可能再去找她。当时郑谦益的想法是小卒子搞起来没意思,何况对方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都没有实质上的违规行为,想要抓住这位的痛脚得专门盯着,太费事,也就算了。
但在做金明芝的背景调查时,这姑娘早年是牵扯进一桩校园暴力案件里的。受害者还瘫痪在床,加害者如今都结婚生子,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快乐。
说是说怪物刷新点得好好养护,没事别去打扰那边刷新,但完全放过那帮人郑谦益也是不乐意的。如今重新调查这个案件,也算是通知对方一下,我始终有一只眼盯着你们。你们最好老实做生意,要是不老实,我们总有再次为敌之时。
陈年旧案,想查就得抽丝剥茧。
郑谦益先去找了当年的受害者,这位按照年纪只比她大两岁的男人,在跟她见面时却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状态。实际上他很可能确实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照顾他的父母老了,老人家已经打算好,等他们走的那天会带着孩子一起走。
这个家在十几年前案件发生时就被毁了,长子成了植物人,小儿子才小学,犯罪者给的赔偿金杯水车薪。如今家徒四壁,小儿子早早扛起家庭重担,长到十来岁不堪重负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老父母对儿子们只有抱歉没有责怪,可日子也就这样了。
按理说植物人应该在医院被照顾,只是这个家实在负担不起那些费用,就只能弄些基础的维生器械在家照料。
去到这一家的郑谦益并非记者的身份,而是慈善组织的义工,这个家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并不少,对来家里的义工都是感激的心情。就算义工小姐有些冒犯的问起当年,两人也没多少隐瞒,能说的都说。
说出来的故事一点都不复杂,就是一帮小孩子欺凌另一个小孩子,最初是言语辱骂,接着是肢体欺凌。让故事变成事故的那一天,是坏孩子领头的金明朝跟女孩告白被拒,受害者无意中路过看到了此事,自觉掉了脸面的金明朝上去就打,打到脊椎断裂,警方介入。
老夫妻一点都没有隐瞒当初金家人是想要给钱私了的,大概是跟人说得多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对方给钱的方式是,如果这对夫妻不签下和解书,大儿子治疗的费用他们都会一直拖着不给。
老父亲起初是砸了钱把人赶出去,可治疗费与日增高,跟他们家沟通的警察私下也劝他们收下,说是金明朝太小就算被关也顶多是两年,到时候赔偿金反倒没多少,不如就收钱先救人。
老父亲咽不下这口气,儿子躺在医院生不如死也让他咽不下那口气。那口气一直憋着,钱始终没收,私了没成功,上了法庭,未成年保护法的加持下,少年犯被判两年,赔偿金少之又少。
这么些年过来,老父亲也说不好是后悔还是没后悔过,他只是跟义工小姐说,要是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不会要那笔钱。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
以这口气为线索,郑谦益找到当初劝这家人收下这笔钱的警察。老先生已经退休了,比起每日奔波于求生的一家,他还是认识国民良心的脸的。郑谦益就是以自己的身份上门,坦率的表示自己想要调查当年的案件,以寻求对方的帮助。
见这位之前,郑谦益去了解过他,同僚们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当初跟进此案的检察官如今已经升到了厅级,他带着郑谦益去见那位老先生的。
一翻走访下来,郑谦益基本能确定此案不涉及违规操作,比如金家人贿赂警方或者检方。这点从判决就能看出来,当年不满十六周岁的金明朝被判两年,在少年犯里属于重判,检方必然是从重申报的。
当年的检察官已经记不太清这个案子了,已经退休的老警察却还有些印象,在小城市里这属于大案级别的了,还是未成年犯罪。再度翻出卷宗,老警察隐约能回忆起一点值得郑谦益关注的信息。
比如有个小姑娘曾经改过口供,一开始她说的是回家的路上看过那两人一起去了巷子里,后来又说没看清楚。当年小姑娘改口供一度给调查造成麻烦,那个年代又是小城,路边的监控有跟没有差不多,如果无法证实伤人者就是金明朝,后续定罪就没那么容易。
好在通过走访,警方找到了一位便利店的老板的口供支撑,小姑娘的口供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因此退休的警察能想起来有小姑娘改过口供,却也说不出太细节的地方,像是小姑娘是否是故意做伪证。孩子还小么,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的事,记得清记不清的,不好说。
带着这些信息的郑谦益回了首尔约金明芝见面,这次她不用在乎打草惊蛇,反倒有点想引蛇出洞。
炎炎夏日,坐在路边咖啡店等人的郑谦益,捧着杯冰美式眼馋人家的沙冰,时不时就瞄一眼斜对面那一桌的芒果冰沙,内心天人交战,她要不要点一碗,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还没等穷鬼下定决心,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循声看过去,不远处的任时晥正冲她招手,巧遇。
巧遇的亲故三两步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艺人带着压的低低的棒球帽,街边的人也不多,斜对桌吃着冰沙的两个姑娘也就扫了他们一眼,没认出来也没在意。
郑谦益很高兴